大年初七,士兵们都回来的差不多了,秦砚辞刚到房州城就去了镇南营检查新兵入镇南营的事宜。
宋洋和梁远似乎到了很长时间,正和许书言围在篝火旁聊天。
梁远招了招手:“阿柯、冉铭、昌河,快来快来!阿洋带了腌制的野味,快来吃1
“梁大哥1孙冉铭兴冲冲的坐在梁远身旁:“听说梁大哥娶妻了?嫂子一定很好看吧?”
梁远成亲的事军营里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都已经道贺完毕,只剩下许书言和宋洋跟梁远坐在一起聊天。
尽管已经有很多人来道贺,梁远还是红了脸:“她在我心里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几个少年起哄:“哇唔——”
元书祎坐在了宋洋身边,篝火旁摊着一个油布包,上面摆着黑乎乎的肉。
宋洋指着肉挨个给元书祎介绍:“这个是兔肉,这个是山鸡,这个是鹌鹑,鹌鹑比较好吃,阿柯要不要尝尝?”
元书祎点点头,挑了块小一点的肉放进嘴里。
孙冉铭已经吃到嘴了:“唔,这个兔肉也不错嘛,很入味啊1
赵昌河也吃着野味,遗憾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许书言道:“想太多了,明日就要进镇南营了,怎么会让你喝酒?这个月就别想了1
徐子耀带着几人趾高气扬的走过来:“看看,看看!宋洋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吃的这是什么呀1
宋洋局促的捏紧手指,垂下了头。
赵昌河当即起身:“关你屁事!来找揍的吧你1
徐子耀吼道:“就凭你?”
“就凭我们1孙冉铭站在赵昌河身边叫嚣:“打群架我们都上,单挑的话就让阿柯上,打的你满地找牙1
元书祎:“……”
元书祎慢条斯理的咽下那块肉,站起身,目光平静的望向徐子耀。
宋洋拉了拉元书祎的衣袖:“大家算了吧,不要把事情闹大……”
“闹大又怎样?又不是我们先找的茬1许书言瞟了一眼跟鹌鹑似的宋洋:“你给我有点出息,不要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了1
梁远也道:“是啊,你别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欺负。”
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王武和一众教头在外围看着:“这帮小兔崽子,怎么刚回来就惹事?”
“一会儿真打起来了,我们真的不阻止吗?”
王武耸耸肩:“秦帅说了,让他们打,不致死致残,不耽误第二日的训练就随便打。”
一个教头认同的点点头:“这一点我挺支持秦帅的,都是一帮争强好胜的少年人,谁都不服谁,打几架说不定就打出感情来了。”
徐子耀目光发狠地看着元书祎,上前两步与她对视:“你不会以为箭术好一点,有些小聪明就真的很厉害了吧?阿柯,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元书祎负手而立,端的一派目无中人的平静:“有何不敢?”
年后一回营就有这热闹看,士兵们又围了过来。
孙冉铭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撒开喉咙喊:“我来带个头,我赌阿柯赢1
徐子耀身边的小跟班不甘落后:“我们赌子耀赢1
台下已经开始下注了,徐子耀阴恻恻的笑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刀剑无眼,再划花你那张小白脸1
元书祎眸子闪过一丝不耐烦:“你话太多。”
“你输了应当如何?”
元书祎道:“随你便。”
“好!你若输了就跪在地上给我磕两个头1
元书祎点点头:“可以,你若输了——”
“我输了给你跪地磕头1
“不必。”元书祎道:“你若输了就当众给宋洋道歉。”
台下的宋洋一愣,紧张的抿了抿嘴。
徐子耀轻蔑地扫了一眼宋洋,道:“行1
军营教了很多兵器的招式和身法,但是长枪教的最多,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长枪。
徐子耀擅长长枪,而元书祎觉得长枪练得多,容易赢得漂亮还不会被起疑。
徐子耀的长枪用得很好,攻击的力道很大,每一次挥舞的劲风都叫台下的人听得心颤。
赵昌河皱眉道:“徐子耀那家伙,竟然还挺厉害。”
“那当然了1和徐子耀同营的士兵骄傲道:“他可是我们营的第一1
孙冉铭不服道:“那又怎样?阿柯可是新兵营第一1
宋洋不自觉的捏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对战的两个人。
徐子耀只攻不守,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浓浓的敌意,长枪的枪头总往元书祎脸上扫。
而元书祎只守不攻,靠着身姿的灵活险险躲过,看得宋洋等一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徐子耀气急败坏道:“你看不起我吗?为何只守不攻?1
元书祎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急什么?”
少年的身姿像离弦的箭,手中的长枪自上而下的劈了过去。
徐子耀以枪杆相挡,眼中覆上了掩饰不住的惊讶,这力道震的他虎口生疼!
长枪战术讲究一个“快”字,元书祎的枪法迅疾如风,快得成了一道残影,徐子耀压根看不清她的出招!
远处的教头们看得也是很激动,主教长枪的教头激动道:“这小子行啊这小子!我教的枪法他结合运用的太完美了,没少下功夫啊他1
许书言挑了挑眉:“这厮放假没少练吧?”
梁远内心惊叹,阿柯大半个假期都在他家待着,他也没看到阿柯练啊,这小子是练武奇才吧?
徐子耀看着元书祎的的双眸像是淬了毒,打法已经是不管不顾的疯狂了。
孙冉铭皱眉道:“徐子耀有病吧?差不多得了,就是道个歉,又没让他跪下1
对于徐子耀这样的人,当众道歉似乎和跪地磕头也没什么差别。
元书祎攻守兼备,刚柔相济,毫不费力的接下徐光耀的每一道攻击。
徐子耀咬了咬牙,看着元书祎的长枪攻过来却不躲,元书祎皱了皱眉,将长枪后撤了几分。
就在这时,徐光耀挑开元书祎的长枪,枪头直接扫向了元书祎的头!
宋洋失声叫道:“阿柯——”
元书祎迅速旋身下腰,可是徐子耀的枪头还是擦过了她的脖子,很钝的枪头划破了元书祎的脖颈,先是一凉,然后是伴随着缓缓流出的血液一阵一阵的钝疼。
元书祎眸色一沉,手上不客气的挑破了徐子耀心口处的衣衫,短袄里的鹅毛像雪花一样飘洒而出。
元书祎的长枪直指徐子耀的咽喉,声音冰冷:“你输了1
徐子耀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拿枪指着自己咽喉的少年目光黑沉的像一口古井,井水无波,却深不见底。
徐子耀脸色一黑,转身就要走。
许书言飞身上台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忘了点什么吧?给宋洋道歉1
徐子耀咬着牙不说话,台下的士兵都看不下去了。
“小兄弟,愿赌服输啊1
“就是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样我可看不起你1
“都是兄弟,比试应当点到为止,你把阿柯的脖子都划伤了,也该和他道个歉吧?”
宋洋看着元书祎的脖子一脸担忧:“算了算了,阿柯你的脖子还在流血,我们先去包扎一下吧。”
元书祎这才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无妨,宋洋你上来。”
元书祎道:“徐子耀,给他道歉。”
宋洋唯唯诺诺的上了台,也不敢看徐子耀,只是担忧的看着从元书祎指间渗出来的血。
徐子耀听着台下让他道歉的起哄声,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
“对不起。”
许书言道:“没吃饭啊?大点声1
徐子耀憋着一口气,良久才闭眼喊道:“对不起1
他刚要跑,许书言身子一晃又拦住了他:“跟谁道歉呢?”
徐子耀脸色通红,怒道:“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我都道歉了还要我怎样1
许书言恶劣的笑了笑,眼神又凶又野:“对,就是跟你过不去,谁要你闲的蛋疼非要招惹老子的兄弟。宋洋和阿柯,你都要,道、歉!连名带姓的给老子道歉1
徐子耀也不是笨人,他今日已经够丢脸的了,再耗下去只会更加丢脸,不如好好道歉息事宁人。
他转身,看着宋洋,道:“对不起宋洋,我不该出言侮辱你,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阿柯对不起,我卑鄙无耻,我是小人,很抱歉划伤了你的脖子。”
许书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宋洋小声道:“没,没事。”
元书祎没说话,将长枪放在兵器架上,看也不看徐子耀一眼,转身就走。
梁远他们立刻围了上去:“阿柯,我们快去找褚医师包扎一下伤口吧,你流了好多的血。”
宋洋更是要哭了:“都怪我,若不是我,阿柯也不会受伤……”
元书祎停住脚步,叹息一声,转身看着宋洋,无奈道:“你不会想让我流着血还要安慰你吧?”
宋洋不好意思的唔了一声:“……谢谢阿柯。”
元书祎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伙伴:“我自己去找褚医师包扎即可,你们回营休息吧。”
孙冉铭道:“没事,我们又不困,陪你一起去呗1
梁远心中明了,这小子怕不是想和褚医师单独在一起。
“走吧走吧,我们这一堆人去,再吓到人家小姑娘。”
梁远像撵小鸡仔似的将众人往回撵,还回头给了元书祎一个很暧昧的眼神。
元书祎:“……”
褚南星正在军账中看医书,见元书祎进来挺高兴的站起来。
“呦!你怎么来……你脖子怎么了?”
褚南星脸色一沉,立刻上前检查:“怎么会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