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夺城(2 / 2)

在钱虎惊诧的目光中,元书祎毫不犹豫的扔了长棍,迅速摸出腰间的短刀。

元书祎的近身战让钱虎的长刀发不上力,元书祎左手压下钱虎的手臂,右手用刀柄抵着钱虎的胸口将营旗拽了出来!

红艳飘扬的营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人抑制不住狂喜:“阿柯拿到了营旗1

“我们抢到了营旗1

孙冉铭收起鞭子兴奋道:“阿柯好棒1一脚踹开要偷摸他腰牌的飞鸟营士兵:“营旗都被夺了你丫还打个屁1

梁远眸中闪过一丝惊恐:“阿柯小心—”

元书祎背后一个倒地的士兵摸起长剑便刺向元书祎!

元书祎侧身回眸,眸光犀利如冰峰,她双指夹住剑锋,本想直接绞断,忽然想到了什么,只好作罢一脚踢开他。

“你这样的人也配入军营?”

她居高临下,目光倨傲:“也配用剑?”

钱虎看着她戏谑嘲讽的目光,神色一沉:“我承认,你有两下子,但是我们的人也缴了你们不少腰牌,你能走到哪一步,我们走着瞧。”

钱虎说的没错,北虎营伤亡惨重,一百二十人折了四十八人,冯硕也被抢走了腰牌。

虽然抢了一面营旗,但自己的军营也是元气大伤。

梁远见士气有些低落,安慰道:“大家别担心,到了这个时辰其他营地的人大概也剩不太多,况且我们还拿到了一面营旗,大家振作起来。”

“可就算我们能撑到明日,等第二批军营上山我们还是打不过满营的人埃”

“是啊,这根本就不公平1

“第一批上山的军营根本就赢不了1

元书祎忽然道:“那就让他们上不了山不就好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梁远问:“阿柯是有什么办法吗?”

元书祎示意他们看地图:“除去飞鸟营,西边大部分地域都是我们的地盘,既然是我们的地盘想做什么都可以,比如,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布置陷阱。”

有人眼睛一亮:“对啊,可以下套啊1

梁远也点点头:“山上积雪未消,适合做障眼法。”

上山能做陷阱的多了去了,挖坑、下网、布置箭雨,哦,当然不能用锋利的箭头,用布包着或者用树枝就好。

参军的还有不少猎户,布置陷阱可以说是老本行。

元书祎将军营角落里的树枝拿了过来,道:“这是我在山上寻到的基麻草,把汁液渗进皮肤或者兑水服用可以麻痹身体一柱香的时间。”

“额……一故(柱)香滴(的)斯间(时间)……就灰互(恢复)了吗?”

孙冉铭的大舌头引得众人一惊。

赵昌河皱眉道:“好好说话,你怎么了?”

孙冉铭泪流满面:“偶就,叼了一片那个叶子……”

梁远扶额:“怎么什么都往嘴里放啊?”

元书祎垂眸道:“怪我,没早说。”

孙冉铭一抹眼泪摆摆手:“没细,就当洗眼(实验)了。”

赵昌河有点听不下去了:“你先别说话了。”

元书祎指着地图:“我本想将基麻草用于偷袭忠犬营,忠犬营位于北虎营偏东一点的地方,他们营距东北部营地稍远,算是孤立无援。”

有人谨慎道:“应该不会发生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悲剧吧?”

“我们声音小一点,动作快一点应该不会发生。”梁远看向元书祎:“刚刚有二十五人去布置陷阱了,营里只剩四十七人,阿柯,你最多能带二十五人去偷袭,可以吗?”

元书祎抿着嘴点点头。

“万事小心。”

太阳悄悄下了山头,只剩暖黄的晚霞照着白雪皑皑的凤凰山。

元书祎带了宋洋和几个弓箭手前去,宋洋箭术好,身法轻,最适合搞偷袭。

忠犬营只有四人在周围巡逻,元书祎将树枝的一头削的锋利一些代替箭羽,树枝抹了基麻草的汁液,元书祎悄无声息的窜上树瞅准时机,手掌向下一压发号施令,四箭齐发同时射中了巡逻人的手臂。

在他们即将倒地时宋洋带着三个人迅速窜出接住他们,将动弹不了的士兵藏在暗处,顺手摸走了他们的腰牌。

忠犬营的人毫无察觉还在燃着篝火用晚饭。

元书祎在树上看着,忠犬营大概还剩五十几人,有一个军账兵力最多,大概是军旗放在了那里。

宋洋和十个人躲在树上放箭掩护元书祎突袭。

剩下十三人拖住兵力掩护元书祎拿军旗。

李暑一口饼还没咽下去:“又来?能不能让人好好吃口饭1

北虎营士兵笑嘻嘻回他:“那就下山去嘛,趁天色还早你们回去还能吃顿好的洗个澡1

“我去你大爷1

那边斗得火热,元书祎也费了一番力气进了军账,可是军账里什么都没有,她眉头一皱,暗道不好!

转身要跑,军账上面忽地落了一张网罩住了她,军账里又冲进来几个忠犬营的士兵围住了元书祎。

元书祎稳住心神摘下大网,生生受了一个士兵的一脚。

账外的李暑哈哈大笑:“军旗这种东西就应该贴身放着,要不是演习老子就一把火烧了那个帐篷1

元书祎半跪在地抬头看向他们,少年目光如炬,像是狩猎的猛兽,身子紧绷蓄势待发。

依元书祎的性子当然是先拿下给她一脚的那个士兵。

军账太小,施不开拳脚,元书祎抢下一块腰牌就踹出去一个人。

六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相继被元书祎踹出账外。

天色半黑,篝火猎猎泛光,少年负着手稳步走出军账。

一片混战中李暑见少年提着长剑表情冷然的向他走来,少年的脊背一直挺拔,比他手中的长剑还像出鞘的利剑。

可他穿着的不过是军营里发的短袄,拿的剑也不过是刚缴下的长剑,原是少年风骨,不折不屈。

李暑被夺了营旗也不恼,对着元书祎抱拳:“阿柯兄弟,受教了。”

元书祎回礼:“承让。”

宋洋看向元书祎受伤的手臂有些结巴:“那个、那个伤,真的没有、没有问题吗?”

刚刚有人在宋洋背后搞偷袭,元书祎为他挡了一下,幸好冬日的衣服厚,只是擦破点皮。

元书祎压根没把这伤放在眼里:“没等夺城结束伤口就愈合了,我无碍,你莫慌。”

忠犬营的营旗也到了手,只是北虎营又折了十四人。

元书祎带人往回走,她话不多,平常跟梁远他们一起走她不说话也没什么,可跟宋洋一起走这气氛怎么就那么尴尬呢?

宋洋红着脸:“我……”

—一声巨响从东北部响起,有人皱眉道:“这声音好像一堆响竹扔进了火里。”

剩下的十几人望着东北部感叹道:“他们玩的挺大啊1

“这一晚过去那边不会都斗没了吧?”

元书祎沉思片刻:“看看去。”

几人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偷偷摸了过去。

北部的奔狼营被子鼠营和神猴营合力偷袭了。

奔狼营的营长是比梁远还小一岁的少年,少年的脸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被篝火照得深红发黑。

少年和同伴被团团围住也不慌,眼神依旧张狂充满讽刺:“蛇鼠之辈,偷袭算什么本事1

刚搞完偷袭的元书祎:“……”

宋洋悄声道:“我们是先撤还是坐收渔翁之利?”

元书祎道:“我们帮忙。”

“……啊?”

涂了基麻草的树枝还剩两支,元书祎和宋洋一人一支对准子鼠营和神猴营的营长—

“啊!谁他娘的……”

脏话还没说完两人就白眼一翻晕过去了,奔狼营营长反应神速,和他身边另一个用鞭子的少年一人卷走了一块腰牌。

少年歪头笑着,眸子里的狠劲却是毫不掩盖:“你们能联手我们就不能了吗?蛇鼠一窝还敢猖狂1

元书祎从树上跳了下来,声音清冷平缓:“北虎营已在路上,你们是走,还是战?”

有人慌道:“阿柯?你们北虎营和奔狼营联手了?”

“如你所见。”

元书祎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愣是被他们看成高深莫测。

少年声音狠戾:“还不滚?”

子鼠营和神猴营没了老大,茫然的两两对视,最终只能慌慌张张撤退。

少年看向元书祎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但还是带点挑衅:“多谢了,我们这就算合作吧?”

元书祎点点头,刚刚在树上时少年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人目光相接,短短一瞬便做出了决定。

元书祎看着少年,真诚道:“怎么称呼?”

少年脸色一变,长枪直指元书祎的鼻子:“你不认得我?”

元书祎原地不动自我反思:“我说错了什么吗?”

少年猛地上前一步:“你1

宋洋和一众北虎营士兵挡在元书祎前面,回头提醒道:“阿柯,他叫许书言。”

许书言?元书祎道:“听着像是文人的名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在场的士兵都是一僵,宋洋一个呼吸差点没上来:“阿柯,这可不兴说……”

许书言彻底恼了,长枪对准元书祎:“你出来,我们比一场1

许书言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的名字秀气文雅,他好好一大老爷们儿叫什么,书言?

入军营时他竞选营长,有汉子嘲笑他名字娘们唧唧的,人家的营长是投票选出来的,奔狼营的营长是许书言硬生生揍来的,小山似的壮汉硬是被他打得爬不起来,还被总教头点名批评了一顿。

许书言一直以此为荣,都他娘的被点名批评了怎么还有人不认得他?

这阿柯是在挑衅他吧?

一定是!

元书祎目光温和平静:“我没有恶意,若是哪里说错,我道歉。”

元书祎轻飘飘的话让许书言感觉一拳砸到了棉花上,憋屈极了,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