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年前最终考核开始进行。
“还有不到一个月叫要过年了,在这之前就要确定进入冲霄营的名单,年后正式进入镇南营。”总教头站在高台,声音洪亮:“这一次举行的是夺城比赛,因为凤凰山地域有限,二十个新兵营分两批进入,第一批今日进山,今日淘汰的人或者军营立刻下山为第二批进山的空出场地。”
“比赛规则为抢夺对方的腰牌算作人头,腰牌被夺者淘汰,一个营所有的人都被夺了腰牌或者营旗被夺就算破城。夺城第一名的营地可以选取五十名优秀士兵进入冲霄营,第二名挑选四十名士兵,以此类推,最后一名只能选取两名,听明白了吗?1
“明白1
“比赛期间不可杀人不可致残,违者军令处置1
“是1
这个比赛有个最大的不公平,那就是第一批上山参赛的军营等杀到最后自己的营地剩不了多少人,体力、兵力都不充沛的情况下还要与第二天上山的兵力、精力都充沛的军营厮杀。
各军营的营长去总教头那里抽签决定今日上山还是明日上山。
梁远是他们营的营长,心情忐忑的去抽签。
孙冉铭双手合十祈求上苍:“请满天神佛保佑梁大哥抽到明日上山的签。”
赵昌河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满天神佛理你?”
孙冉铭拽了他一下:“这话可不兴说,心诚则灵1
元书祎倒无所谓何时上山,晚上山有晚上山的优势,早上山也有早上山的优势,真正的战争也不可能因为你兵力少就不攻打,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事也不少,没必要太担心。
看见梁远回来,宋洋立刻上前去问:“怎么样梁大哥,我们是第一批还是第二批?”
梁远苦笑的捏着竹签:“第一批。”
孙冉铭惨叫一声扑向赵昌河:“啊!都是你心不诚1
赵昌河扑腾道:“关老子屁事1
梁远认命带着北虎营上了山。
宋洋道:“我们在哪里扎营呢?”
有人提议道:“东山头那儿怎么样?视野好。”
梁远沉思一会儿道:“不可,退路不多。”
孙冉铭苦恼道:“要是有张地图就好了,平日里来得也不少,这时候却想不起来在哪儿驻扎合适。”
一直默不作声的元书祎道:“我能画下来,等我一下。”
梁远惊讶道:“阿柯这个也会啊?”
元书祎嗯了一声从身上翻出一块白布,又从腰封中拿出炭笔。
赵昌河在元书祎面前弯下腰让她把布放在他背上画。
新兵们围了上来看元书祎画图,孙冉铭道:“真是奇怪,上山前允许自行准备兵器和粮食,你没拿兵器却拿了布和笔。”
“本来是想在营地就画好的,没来得及。”元书祎低头画着地图:“兵器我直接用缴来的就好,保存体力最重要。”
孙冉铭佩服道:“真奸呐1
元书祎头也不抬:“多谢夸奖。”
她低头画得认真,左手负在身后,右手纤细修长,笔下顺滑的一点点流出凤凰山的地形图。
宋洋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脸又红了,赶紧垂下头不再看。
一柱香后地图终于画好了,其实凤凰山的地形图都在元书祎脑子里,只是画出来更方便和大家一起讨论。
“东山头地势高,视野确实不错,但也容易暴露。西侧的谷地低洼易守不易攻,我们抢夺这里,两边的高地要安排人把守,算是瞭望台。”
“现在是巳时,其他兵营大概都在挑选驻扎之地,我们走西侧路线,拿下打算驻扎在西侧的兵营。”
“主意抢夺他们的帐篷和粮食,暂时不需要抢夺腰牌所以不要恋战。”
元书祎声音清晰缓慢,带着安稳人心的力量,众人听得认真,不自觉中已是服从。
梁远轻咳一声:“按照阿柯的战术来,谁有什么问题或意见吗?”
在箭术比赛时元书祎为北虎营争了光,又耐心指导他们箭术,不少人对她好感。
“没问题1
“跟着阿柯走有肉吃1
孙冉铭接道:“—有酒喝1
赵昌河活动着脖颈手腕:“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做一回土匪呗,没问题1
“我们不知道西侧有几个军营,要试探着来,主意分散兵力不要被一网打荆”
“好1
抽签时老天爷没站在他们这边,这一回终于向着他们了。
西侧路线只有一个狡兔营,赵昌河拎着红缨枪带着几个武力好的打头阵,宋洋领着带了弓箭的士兵躲在树上或者高地随时支援,冯硕带着三个人站在四方望风,警惕其他营偷袭。
元书祎和宋洋站在高地并没有参与战斗,她负手垂眸看着下面的战势,战场看似混成一团,但是北虎营训练有素,目的明确,一个个滑的跟个泥鳅似的,不是抢人家粮食就是摸人家帐篷,就是不正儿八经的跟人家打,流氓的淋漓尽致!
元书祎微微偏头,目光依旧盯着战场,问宋洋:“他们营长是哪一个?”
宋洋手忙脚乱道:“额,是李猛。”
元书祎道:“我不认识,指给我看。”
宋洋指着跟赵昌河对战的高大男子道:“那个就是李猛。”
元书祎点点头飞身而下,她身姿灵快,双臂灵活无骨缴下了一个士兵的长棍。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元书祎就闪到了李猛面前拨开了他的长枪。
赵昌河朗声道:“阿柯。”
元书祎微微偏头轻声道:“你先走,准备撤退。”
赵昌河抿着嘴点点头。
李猛长得粗犷高大,对得起他“李猛”的名字:“兄弟你们太不仗义1
元书祎面不改色:“兵不厌诈。”
长棍架着长枪,元书祎一矮身,腰间发力旋转,迅速解下李猛的腰牌,手肘猛地击向他的腹部将人推开好几步。
赵昌河:“漂亮1
元书祎一声令下:“撤1
她向李猛晃了晃抢到手的腰牌,身侧狡兔营士兵的大刀不分轻重的向元书祎砍去,孙冉铭甩出长鞭卷住元书祎的腰将人带了出来,李猛大骂一声就要上前,宋洋一箭射在他脚边阻了他的去路。
几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无缝,带着北虎营全身而退。
“这也太爽了吧?哈哈哈1
“真是出师不利,营长都被咱们拿下了1
“老李要憋屈死了吧?”
北虎营一共抢了三个帐篷,两个水袋,四包干饼和五个人的腰牌,自己人还一个没折,这一战绝对是大顺风局。
午时,北虎营在西侧谷地驻扎完毕,梁远分配兵力驻扎东西两侧的谷地:“冯硕带二十人去东侧,阿洋,你带二十人去西侧。”
“啊?我吗?”宋洋张口结舌慌乱道:“我带不了人的……我不行……”
梁远捏了捏他的肩:“你可以,你要相信自己。阿洋箭术那样好,要有自信!嗯?”
元书祎在旁边抱着手臂,点了点头。
宋洋看了一眼元书祎,稳了稳呼吸,低头答应:“好、好吧。”
等营地驻扎好梁远便叫他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几人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夺城计划。
“我们还不知道其他营的驻扎地,等一下阿柯去探查一番,将其他营的驻扎地确定好。”梁远认真分析派遣任务。
“冉明、昌河带人将附近地形地势摸好,做好防御措施。我来守营地,一个时辰后若没有人来攻打,我们便主动出击。”
孙冉铭永远朝气蓬勃:“没问题1
赵昌河也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战斗。
元书祎也点头表示认同,吃完干饼就出营探查。
凤凰山的地图在她脑子里,有利驻扎地就那几个,她一路向北,那边有一处温泉,肯定会有兵营驻扎。
元书祎身姿轻盈的跃上一棵高树,扶着树干蹲在树上查看远处的兵营。
奔狼营占了大半个北山,营地多聚集在东北方向,北虎营这边只有一个飞鸟营。
元书祎将其他营的驻扎地在地图上标好:“狡兔营已经淘汰,其它营地至少都交过一次手了,目前来看奔狼营会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梁远看着地图,道:“我们先攻下飞鸟营,将西面占领,东北部营地聚集过密一定会打起来,我们静观其变……”
“——营长1守卫兵慌张来报:“飞鸟营攻过来了1
梁远嗤笑一声:“居然先找来了?”
赵昌河拿起立在一边的红缨枪,热血沸腾道:“兄弟们,抄家伙1
“干他丫的1
兵营里谁不是热血方刚的好男儿,这会儿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应战。
“——哐当1
众人回头看向元书祎——
元书祎将两块腰牌扔进旮旯,见众人都看她,只好解释道:“额,我刚才出去探查的时候遇到了奔狼营的两个巡视,我本来没想跟他们打,他们不放我走,我只能勉为其难拿走了他们的腰牌。”
孙冉铭叹了口气揽着元书祎的肩:“这种霸气侧漏的事迹不要说的这样云淡风轻的啊1
赵昌河不耐烦道:“别废话了,出去干架啊1
飞鸟营明面上来了六十人,这六十人个个高大威猛训练有素,应该是飞鸟营的精英。
可是再能打也是六十人对一百二十人,胜算不算大,所以他们是来送腰牌的吗?
——不,是调虎离山。
东西两侧高地相继发出响竹信号,意思是有人袭击。
一批十五人小分队在两营交战之际无声无息的摸了进来。
元书祎直觉有诈,让梁远留下五人跟她一起留守营地,果不其然,有人偷袭。
飞鸟营的营长钱虎是个瘦高的中年人,眉角有一道疤,目光凶狠:“上1
元书祎抄起缴来的长棍应战,她身姿矫健灵活,动作快的让人根本碰不动就被她摸走了腰牌。
孙冉铭还开过玩笑,说她可以做神偷。
钱虎气急败坏:“围攻她!包围圈小一点,上啊1
元书祎侧身避开砍刀,脚尖一点踩上飞鸟营的一个人的肩头,长棍袭向那瘦高的汉子。
他的大刀挡住了元书祎的长棍,力道之大震的元书祎虎口发麻,她收力,长棍挨着刀转了个圈,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元书祎后撤,立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脚踹向钱虎胸口!
钱虎捂着胸口向后踉跄好几步,还没等站稳,元书祎又攻了上来,她双眸微眯,看到了汉子放在胸口的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