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埃”元书祎道。
可是梁远的笑太像元士清了,元书祎真的很想念兄长。
“梁大哥真的把你叫过来了1少年的眼眸亮晶晶的,还有些婴儿肥,看着很可爱:“我叫孙冉铭,你叫什么?”
“阿柯。”
孙冉铭拍掌:“好名字1
元书祎:“……”
一个少年冷哼道:“这么不爱理人?装什么清高?”
孙冉铭赔着笑,狠狠地掐了一把那个少年:“阿柯别在意,他叫赵昌河,我发小,这厮说话就这样,你别在意埃”
一个脸红彤彤的少年也道:“是啊,昌河人很好的,阿柯别在意。”
元书祎看他:“我没在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脸更红了:“宋……宋洋。”
元书祎面色冷淡,声音却带着安慰:“我真的很好相处,你别紧张。”
“不、不是。”宋洋嗫嚅道:“你长的很好看。”
元书祎一愣,她穿的不过是军营统一发放的玄色短袄,头发也只是被黑色布条扎成了马尾,元书祎天生脸上的线条清晰凌厉,扮成男子确实也看不出什么,况且她还服用了易声虫。
孙冉铭哈哈大笑:“宋洋你笑死我了!当时看到褚医官脸红我就不说什么了,看到阿柯你脸红什么?”
宋洋把头一埋,彻底不说话了。
元书祎渐渐和几个少年熟络起来,军营的训练也开始添加了小组赛。
新兵的总教头站在台上高声道:“今天我们玩个有意思的,我们举行一场弓箭比赛,新兵总共二十个营,每个营再分成五人一组的小队,总分最高的营今晚加肉,小组最高的不仅有肉,还有酒1
孙冉铭双眼发光:“酒?太好了,我都要馋死了1
“军营的三餐都清汤寡水的,老子都以为不是进了军营而是进了寺庙1赵昌河为着一口肉热血沸腾:“我们必赢1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拨给镇南营的军晌秦砚辞都用来增添器械和巩固城池了。
元书祎直觉这场比赛不会这样简单,果然,第一个比赛的人拿起弓的刹那脸色瞬变:“这弓弦……太紧了吧。”
那张弓弓臂漆黑,其貌不扬,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立马有壮汉叫嚣:“你行不行啊?看你那干瘪的身子骨,怎能说弓弦紧?哈哈哈1
拿着弓箭的人只好咬牙卯足了劲拉,可惜并不出色,只射中了二环。
梁远观察了一会儿,道:“那张弓或许真的很紧。”
赵昌河丝毫不在意:“那就使劲拉呗!老子有的是劲儿1
元书祎他们小组在最后一个,他们看着拿到弓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变脸,赵昌河的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在远处观赛的秦砚辞声音平淡:“如何?”
总教头恭敬道:“目前来看有个叫徐子耀的新兵很出色,一共三箭,总计二十八环。”
其他的小教头有些不解:“秦帅,我们为什么用那张狼牙弓啊?这对新兵来说实在有些难。”
这只能怪元书祎了,秦砚辞知晓元书祎的实力,骑射一流,用普通的弓箭倒对其他的新兵不公平了。
“这样才能挑选出优秀的士兵。”秦砚辞敷衍道。
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元书祎他们这组,赵昌河一马当先上了台,他屏住呼吸使劲拉开了弓箭——八环!
“漂亮1孙冉铭卖力鼓掌。
赵昌河总计二十三环。
孙冉铭总计二十环。
梁远总计二十四环。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宋洋,没想到这小子平时默不作声,箭术还不错,总计二十六环!
“阿柯加油1孙冉铭就差跳起来喊了。
站在一边的徐子耀嗤笑一声:“胜负已定,赢得必定是我们1
新兵营成立至今,大家基本都找好了自己的阵营,这不,立马就有人拍马屁:“徐大哥的箭术在咱们新兵营可以排第一了吧1
“是啊!那张弓那样紧,子耀真的好厉害1
徐子耀得意道:“等晚上我可以指点你们—”
徐子耀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因为元书祎默不作声的拉开了弓箭,默不作声的……正中靶心!
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孙冉铭大吼了一声:“漂亮1
梁远笑道:“好样的。”
赵昌河撇撇嘴:“行啊这小子。”
元书祎不理台下的惊叹,从箭筒里又拿出了一支箭,搭弦拉弓,此时若有人在她对面,一定能看到她如野兽狩猎般犀利的眸光。
“铮—”
第二支箭头刺穿了第一支箭身,第一支箭噼啪落地,只剩第二支插在靶心。
台下的惊叹轰鸣,许多人拍手叫绝。
宋洋呆愣道:“阿柯好厉害埃”
“这个也不错啊1总教头赞叹道:“只是不知射了两箭他还有没有力气射第三箭。”
秦砚辞双眸微眯,并不作答。
孙冉铭激动的热泪盈眶:“阿柯,兄弟的酒就靠你了1
赵昌河也道:“阿柯,给老子杀杀某人的威风1
徐子耀牙咬的咯吱作响,看着元书祎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这弓弦极紧,射了两箭,胳膊上的肌肉微微发酸,元书祎拉开第三支箭心想,还要继续锻炼臂力才行。
凤凰山下的风将元书祎的长发吹得飘摇,少年身体紧绷,拉箭的动作很有线条锋利之美。
弓弦铮鸣,利箭从第二支箭身穿过,直接刺穿了箭靶靶心!
总教头唰的起身:“绝了呀1
其他教头也纷纷赞叹:“这是哪个兄弟带的兵啊?”
“我我我!是我们北虎营的1一个小教头自豪的举高手:“这小子叫阿柯,他平时沉默寡言的也不出头,若不是那张脸真的是完全没有存在感呢1
元书祎回过头,与高台上的秦砚辞遥遥相望,秦砚辞垂着眸子,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身走了。
晚上的军营比白日里热闹,元书祎的兵营与小组赛比徐子耀他们高了一分,得了兵营和小组第一,元书祎三箭满环得了个人第一。
孙冉铭如愿以偿的喝到了酒,他拿着酒碗搂着元书祎的肩:“兄弟你太行了!真是没想到你平时屁都不放一声箭术却这样好1
元书祎淡定的掰开他的手,离他远了一些:“我认为放不放屁与箭术没有必然联系。”
“噗—”赵昌河笑的一口喷出酒:“笑死我了!你这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1
元书祎淡淡道:“我为人低调。”
梁远也笑:“那就别低调了呗!两个月后新兵营要重新分配,阿柯要努力进冲霄营啊1
元书祎看着他们,双眸永远波澜不惊:“大家一起进。”
“好1几人拿起酒碗豪爽的一饮而荆
宋洋喝了酒,脸更红了:“阿柯空闲时可以指点一下我的箭术吗?”
元书祎放下酒碗:“现在便是空闲,我们现在就练。”
“好1孙冉铭道:“顺便再指点我一下,我是真的不善射箭。”
元书祎要指点箭术的消息传遍了新兵营,箭台下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宋洋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有些胆怵:“阿柯,要不我们改天再练?”
元书祎拍了拍他的肩:“别怕,不必理会他们,你要习惯被人注视。”
习惯被人注视吗?宋洋还是有些慌,他从未想过要被人注视啊!
平时练箭的弓弦并没有多紧,宋洋深吸一口气,稳住神,拉开弓—九环。
很不错,但是他用比赛的弓都能射中九环,这样的弓射中靶心也不为过。
“你肩膀太紧绷了,从腕、肘、肩到全身依次放松,腹部绷紧。”元书祎平稳开口:“再来一次。”
宋洋认真听着,搭弦拉弓,屏住呼吸,这一箭又是九环。
元书祎道:“这回是放松了,但是你有些手抖。”
她站到宋洋身后,元书祎的身高与他差不多,直接拿起一支箭手把手的指导他:“肩膀下沉放松,手腕放软,收腹。”
宋洋不敢呼吸,身侧的少年呼吸沉稳,指引他的手臂纤细却十分有力量,这股力量稳住了他微颤的手臂,让他感受到了十分平稳的来自弓箭的力量。
“嗖”的一声,箭头平稳射中靶心,元书祎退开几步:“按照这个感觉来。”
宋洋红着脸点点头,孙冉铭叫道:“阿柯阿柯还有我,教教我1
其他人一听,也起哄道:“阿柯兄弟,也教教我呗1
平日里的元书祎话少人冷,其实很多人都有些怕她,但是看她耐心教宋洋的时候他们又觉得这个少年其实很好相处。
秦砚辞负手站在人群外围,少年站在灯火喧嚣处,嘴角挂着彬彬有礼的笑,眉眼却十分冷淡,秦砚辞知道元书祎对那些热闹都没兴趣,她骄傲的像峭壁处的雪莲,不愿与俗世有丝毫的联系,如今为了亲人的清白掉落尘世,秦砚辞倒感觉到了一丝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