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简直就像白色的马奔过。耿辱买好机票，这几个月打工散工赚的钱勉强够一个来回。他让王大小姐多带衣服，提早收拾行李，去到学校接她放寒假，倒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耿辱长住春城，一年四季靠短袖过日子，王糯柔反而担心其他给他买了好几条秋裤和毛衣外套全部洗干净，打包好，一套一套的。

排队检票登机，耿辱没坐过飞机，跟着流程走就完事了，一趟下来到顺顺利利，吃了个飞机餐，下午就到了。

京津冀同一区，过年热闹那都是成片成片的，满大街的红灯笼随处可见的福字，耿辱觉得很新奇，呼出来的气儿都是白的。

看着下雪飘忽一阵的他们匆匆钻进网约车前去酒店，王大小姐冻得脸有些白，戴了围巾都止不住的了，耿辱把自己的给他，大小姐半张脸直接埋没。

订的酒店很高级，要488一天。

耿辱在前台拿房卡的时候总觉得“488”哪里不对劲，手上只有一张卡，提着行李进房门，终于想到王大小姐可能是故意的，故意挤兑他。两张单人床，一部大电视，一个卫浴，王大小姐说过年价嘛，贵一点也是可以谅解的，低眼玩手机。

收拾好行李，他们在酒店门口拿了本旅游指南，耿辱一直觉得旅游就像过任务，把所有景点逛完就算胜利。王糯柔随手指了个，耿辱便狗腿子地问路，两人出了酒店逛街。

好不吉利，刚到了和平路就撞上有人要跳楼。耿辱他们赶忙绕路走，买特色小吃，端着杯皮条面儿汤，热烘烘的，看了会人头涌涌，心里大喜，使劲儿走马观花各色小玩意都买一点，玩得身体热闹。

民警在楼下插腰仰头，“小姑娘大过年的，别这么闹行么？有什么想不开的哟！赶紧回去你也好我也好，欢欢喜喜迎新春不行么？”

楼上的女孩听见“欢欢喜喜”这四个字，哭得更悲伤了“大过年的他和我分手，我爱他七年了，他一转眼就把我忘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民警又喊“妞啊妞，你才二十出头，干嘛呢这是。多精神的年纪不是？我妹妹都比你大了，不就男人嘛，弄啥呢这是。”

女孩又往外伸了一脚，哭得妆花眼红，生无可恋“哥你快走开，我不给你添麻烦，要跳了。”

民警立马“诶诶，等会儿啊，你跳下来我就不用过年了，咱们换个时间行不？”

耿辱心知这小姑娘跳不下来，被王糯柔一记肘，停下步子，抬抬眼皮往上瞥，声音带着厚围巾有些闷，他站一旁喊了句

“小姑娘，不就男朋友吗？你看我这脸皮相儿行吗？下来我请你吃豆汤，过年跟你回家见父母只要包三餐就行，三天一千八划算吧？”

轻生女孩见人群中一头黄毛仰脸张嘴，皮相骨相都上佳，心里动动，从楼边往里缩回一条腿，思索二十来秒“行，我先下来望望。”

耿辱无奈地等着，王千金去隔壁摊买包子。轻生姑娘从楼上下来，后面尾随这一群操碎心的民警。见耿辱浅咖啡色毛呢子外套，修长的黑羊毛裤，他穿着这么一身一被打量就不好“小妹妹，包子买着呢，喝口水，下次珍爱生命行么，别老跳楼，多难看不是不是。”

明明是数落，对但却因他美貌移不开眼“奶奶啊，你比我前男友好看多了。”

耿辱弄不懂奶奶和男友有什么可比性，“你前男友谁啊？居然能和我做比较？凡人都不配和我站在一起的。”

女孩痴迷了眼，被深深吸引

“吴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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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自称“窦晴”，和前男友“吴俊杰”谈了七年，高中就开始，一直到他进公司、演戏、大红大火，几个月前的塌房正好就把这流长到没水的感情捅破，男方彻底分手。

耿辱带着她客桌，王千金也不买包子了，一起去狗不理，拿着警察局奖励他的五百块钱开了个客房，叫了三屉包。

耿辱吃一个，暗想真的狗不理。

为了不当狗，他硬是吃了一屉，王千金这次出乎意料地不挑食，居然说“也还好，没网上传的那么差。”

窦晴长得还行，标准的网红脸，黑睫毛，年二十四，如花似玉的年纪。

“你真当我男朋友啊？她扑眨眼问。

“假的，”耿辱语气挺重，“你见过有人捡女朋友还到派出所领赏的吗？”

他实在觉得这些女孩不争气，一段感情就要死要活的，满眼都是男朋友，看不见自己的大好前程。

窦晴“噢”了一声，没露出多少失落，啃了口包子。

王糯柔年最小，头脑却最清醒，她扯扯耿辱“哥，浑子说淼子又进去了，叫你去捞。”

耿辱皱皱眉“犯什么事了？”

王糯柔乖乖巧巧“小偷小摸，扒了人家包。”

耿辱骂道“活该！你跟他说你放寒假，在外面看雪，没空，不准给他转钱。”

王糯柔低眼回信息“哦。那今晚去哪里？”

“你上网搜搜，看看哪里好玩，包吃不完就打包吧。”耿辱这么一折腾，没甚心情，吊起眼皮，”小妹妹，要换微信就换，我们快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