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男以前在坤哥手下做的时候,就听说过耿辱不能惹,虽然年轻了一辈,但是资历比谁都老。平时不爱动手动脚,最喜欢猫在角落里看他们闹,每次闹都闹到尾声了才出来端端水。名声挺好,不黄不赌不嫖。
可以说拉到大街上,指着他喊头儿,大家肯定都只觉得他是个混混、不良青年,更多的可能认为是二次元走出来的死宅、遵法守法的非主流小伙。
纹身男跟着坤哥三年多,就没见过耿辱提刀打过架,帮派之间的斗殴一条街也好,他只坐在路边的墩上吨吨吨地喝奶茶。
纹身男不懂了,究竟是他生得晚了还是入庄晚了,这耿辱的本事他一点都没看到,无非就是会讨女人喜欢,把狗哥女儿哄得团团转的,让狗哥一直护着他。
他服狗哥,但他不服这个碍眼的大黄毛。现在狗哥没了,耿辱的背景板没了。纹身男老早就看这个耿辱不爽,今天遇上,那车人可以放,耿辱不行,想着要怎么剁肢剥皮挖肺了。
纹身男听耿辱挑事了,抽唇讥笑,弄得像面部瘫痪一样,对小弟吩咐“田子,三儿,听到没,耿哥发话了呢,赶紧好好招待。”
话音未落,纹身男便忽地肩头一凉,寒意顺着脖子蹿上耳背,耿辱凑到到他耳边道
“叫你下车就下车。”
耿辱就着他领口,把人拖下车,钢刀精准的下剁。
小弟见状,立马提刀冲过来,往他头上砍。耿辱垂头抽刀一击,光刀背的力度都捅得对方痛苦面具,另一个小弟跑包抄过来,把他芭比粉的编织发绳给崩了,耿辱高马尾瞬时散开。
耿辱一气之下把人家刀给折,手给剁烂,嘴里念念有词“小叼毛手多多,芭比粉都给砍了,好不容易从公家顺来的,这叫公物知道吗?蓄意损毁公物有没有良心,国家造这么多基础设施给你们这种废叼用,真他大爷的浪费。”
这个荣获废叼爱称的蒙面小伙被虐得只剩根气管,苟延残喘,极其精准地皮肉翻飞,整条颈脖内器外漏,多动一下,都立即嘎嘣脆。
“你也想来是不是?”
一个人蒙面小伙听到后面那句浑身发软,腿肚子颤到尿肚子颤,没半秒头就被摁着往车声上撞。说实话,不疼,就是有个浅坑。
耿辱在道上混个七八年了,打过的架比这群怨种打点滴的次数还多,早就熟知各道的街头棍棒刀枪,揉和各种流派,素有十八岁单挑三个庄的惊天佳绩,低调不说不代表没发生过。
耿辱站在血泊中,丢下手边畜生,对着一小伙子扬扬手低道“过来,”
被瞪得腿发软的小伙子硬着头皮挥刀而上,耿辱一刀下去破了膛,几个月憋坏的怒火一股脑发泄而出,破事儿跟人家肠子一样断断续续地涎长。
耿辱“靠你小几把叼毛烂嘿仔的几把蛋。”
耿辱“靠你叉烧傻叼臭崽子的萎**。”
“耿哥、耿哥、耿爷,你收一下收一下,我们无恩无怨的是不是。”一个之前从没见过面的小混混丢刀颤抖抱他腿,学模学样地憋不住尿,攀着八竿子扒不着的关系索求。
耿辱向来嘴骚手更骚,四五个人遍体鳞伤却每刀都避开要害,全部吊仙气似的跟条鱼一样,空气幽幽缕入,白眼悄悄翻出。
“跟你认识么,叫叫叫这么亲密。”他把人一脚踢开,火泄得差不多,“带你境外一日游信么。
被拖人时误带的手机啪叽啪叽地滚到山路上。姚陶听着噼噼啪啪炒石子的声音,抿抿嘴静等,到声音差不多消失,耿辱不说话时,她心里知道事情差不多完了,才开口
“耿辱,之前你托我找的那徐春花查到了,我现在就在贵州。你想的不错,拐卖加强迫□□。你讨小女孩喜欢,懂门道,这次想找你帮忙,不过窝点还没找到,只锁定了几个嫌犯。”
耿辱一边收刀,一边把话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还要打工,最多给你三天,下个月我就升车间小组长了。”
被他踢开的那小弟一听到这番对话,慌忙结巴“耿叔,耿叔……那徐,徐春花我认识。”
耿辱一心聊天,弯腰收拾管制刀具,听到这话,顿了顿,提着钢刀抬眼转望,张唇确认
“你认识?”
小弟点头点得像饿疯的小鸡啄米。
耿辱敛起痞气,提刀走近卡他脖上。
“想好了说。”
小弟这次感觉不一样,这次好像真的有杀气,逼近周身压抑自己。
“我去嫖,当时接我的那个,那个就是她,她还是个雏儿,见红了,所以印象特别深。”
刑远林到达现场的时候,正看见耿辱坐在路边用一箱矿泉水洗头。
现场山路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携着夜风。物质车提前到了,刑远林看着五六十号人到处坐着,啃面包喝水。他一开始还以为耿辱干起架来会人狠话不多,结果模棱不清的电话录音里耿辱的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冲刺,刀光剑影都成了背景音,活像说书广播剧。
耿辱这会儿洁癖很重,头发丝沾上一点血都难受得不得了,开完红后眼睛鼻子嘴都非常不适。
“耿哥,你受伤了。”刑远林不知什么时候也学着换了个称谓,手里递了个包装面包给他。
耿辱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背,发现除了汗水和那几个崽子的血水屁都没有,嘴忍不住又骂了句脏话,没迁怒到刑远林这小青年身上。
刑远林见他一瓶又一瓶六块钱的高端矿泉水往头上倒,哗哗哗地浇花了。秉持着他爸清廉简洁又善于隐忍的官僚特性,默默地在心里难受了一下,没吱声。
整整一箱二十四支的矿泉水,耿辱非倒光不可。一口气下来人不带喘腰也没断,始终保持三盒肾宝片的精力,湿漉漉的头发在地远偏僻的山路上沾上点浮尘。
“耿前辈,”刑远林直接叫道。
“嗯。”这时候耿辱才有了点回应,欠着身低着头,两手耷拉在膝头,水流滴滴地顺着发丝又流去涵养水源,他深吸一口气,凉风几乎灌满他整个肺腔,站起来。
刑远林不拖沓时间,把文件夹塞给他。
“前辈,你要的案子。姚队说你跟我们走。”
耿辱点点头,“我也不会跟你们这太久。人查到了吗,好好说说。”
刑远林递给他的文件里什么都写了,稍微翻两眼就能摸清个大概。但前辈这样发声,刑远林觉得极有可能是要锻炼他,毕竟紧急的时候三两句话比三两页纸管用多了。
“目前为止确定下来的女孩共有九个,都是半年内突然失联的。理由也差不多,华南两人,西南七人,最近一个是丽江学生李若丽。失联半个月。”
“那个徐春花,刚刚有个衰仔说认识他。”耿辱随手翻了几页纸,“你继续讲讲这些个小姑娘的失联情况,家庭背景,越详细越好。”
刑远林眉心有点疼,干脆拧起来,只好继续口若悬河地叙述“第一个女孩家里是做棺材生意的,家庭关系特别不和睦。那两天刚离家出走,距离报案立案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正式失联的时间不清楚……那个,前辈。你要是听我说的不清楚,你手里拿的那页就是所有人的家庭信息,你看那个更直观。”
耿辱张张口
“我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