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问过了。”
日向伊织耸了耸肩,“她拒绝了。”
“……我对她的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但是我还是有点好奇,她有跟你说这么做的原因吗?”
丹妮拉问道。
“她说她要复仇。”
云雀丹妮拉,“……”
“我要向咒术师复仇,是他们把我害成这样的,全都杀了!一个不留!——她是这么说的。”
日向伊织模仿着骸的语气向两人转述道,随即,又像是中伤了般一手捂着自己泛疼的胸口,一手用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好伤心,我竟然也是可爱的小骸想要复仇的目标。”
“这……志向还真伟大啊。”
丹妮拉表情空白,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这样称赞小女孩的勇气。
“哼,倒是很勇敢。”
云雀很是赞赏小女孩的奋起,但说的话也有点忒损了,“怎么复仇?用她那排尖锐的牙齿吗?”
“医生应当尊重患者本人的意见,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日向伊织摆了摆手,“你们要是想阻止她的话,就自己去劝解她吧。”
要是按照普通的善人思维,此时估计早就想着去阻止小女孩的作死了,但在场的人可都不普通,每个人都是我行我素,对伤害自己的人瑕疵必报,立场混沌的‘冷漠’大人。
就算是另一边自诩和女孩关系要好的童磨,在这事上,也是处于支持的态度,他不拱火就不错了……
能做的已经做了,既然是那女孩自己的选择,那就……尊重祝福吧。
窗边的光慢慢地渗透进昏暗的客厅里,早晨了,云雀已经离开了,只剩丹妮拉在客厅里和日向伊织进行着女子之间的密谈会。
“骸睡了?”
“嗯,我给她打了麻醉,睡得很熟。”
“……真的没法再延长多一点她的寿命吗?”
丹妮拉不愿放弃地对日向伊织询问道“在花一般的二十年华里,她却要迎接着死神的到来,明明在那时,她的人生才刚开启。”
“对于亡命之徒而言,普通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奢望,她主动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可想而知她心中对抛弃了她伤害了她的家人的恨意。有些人就是这样,一生都无法和自己的仇恨和解,当复仇完后,生命的意义也就没了。”
见到丹妮拉脸上不忍悲伤的情绪,日向伊织感到理解,“很难过是吧,但你我都清楚,现在站在那个女孩的对立面,一定会把她推得更远,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我很想帮助她,但复仇的事,可能……”
“复仇的事,我想她会愿意自己一人完成,丹妮拉,你若是想成为那孩子的监护人,不如想着怎么把她复仇的伤害控制到最小。”
日向伊织续着咖啡,“我会试试看能否研发出减轻她身体疼痛的药物,但在教导人方面,我实在是有点苦手。”
“她想复仇的对象死不足惜,但若是复仇之路牵扯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这就是丹妮拉你要教给她的事情。”
“我明白,但是我——”
丹妮拉脸有点红,她窘迫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教人的经验,事实上,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结婚,更没有和族里的小孩一起玩耍的经验,在彭格列那边,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公务,我真的能……对她负责吗?”
日向伊织用着关爱的眼神注视着丹妮拉,这女人,未免太可爱了吧。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我觉得丹妮拉很包容吧。”
“包容?我吗?”
在西西里那边,丹妮拉可是有着‘女魔头’的称呼呢。
“是啊,你能包容我这样性子奇怪的女医生,也能包容云雀先生那样孤高的不可一世的人,甚至对于骸那样有可能成为危险分子的孩子,你都没有去否定她。”
日向伊织说出自己的感受,“我想,骸跟着你,应该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了。”
“伊织……”
丹妮拉很感动,没想到她在友人的眼里竟然是这样——
“没准是丹妮拉有吸引问题儿童的潜质,所以不成为一个包容的人,大概也会疯掉的吧。”
正经不过三秒,日向伊织又开始皮了起来。
想起了西西里那些麻烦的守护者,丹妮拉觉得这话简直扎心了。
“彭格列那边我不能离开太久,伊织,我想我们很快就要——”
“叩叩叩!!!”
丹妮拉酝酿好情绪的话突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是谁啊?一大早的扰人清净!”
敲门声还在继续,外面的人大有种门不开他就要踏破这门的架势。
日向伊织打开门,入目的就是好多天没见的乌丸莲耶那张放大的脸,还未等日向伊织训斥他的吵闹,对方先一步地嚷嚷了起来——
“你这女人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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