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终是以一个问号结尾,显然书写这封信的人有着种种无法圆满的遗憾,在场的刀剑们已泣不成声。
“黑暗本丸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个本丸才有的经历,以前主公在处理关于其他本丸的刀剑付丧神暗堕的消息文件时总是露出了无奈又痛惜的神情。”
做了最久近侍的压切长谷部说道“他在本丸任职的时候,我们一直深受他的保护,直到死去,他也一直在忧心着我们的归处。”
几百座本丸里能真正做到平等对待刀剑付丧神并尊重着他们的审神者所占的比例并没有太多。
狐之助一脸严肃,往年时之政府里关于各个本丸年度审核文件里有指出——黑暗本丸所占总体本丸的百分之二十,这个比例高的吓人,被迫害的刀剑付丧神们并不是只有这座本丸而已。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时之政府每年都会越发加强起对审神者严格的筛选制度,可仍然有漏网之鱼,那位审神者会担心也是必然的,然而他在世时能做的也有能写封信防患用于糟糕的事态发生后还得赌一把能不能发挥其微妙的作用性,好在他赌对了。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产屋敷耀哉将厚厚一叠的信纸小心的塞回到信封里,将其交给了压切长谷部,“这封信就交由你们来保管吧,在这座历经风霜的本丸里,承载着重要之人回忆的东西应该也不多了。”
“万分感谢!”
压切长谷部没有推脱,恭恭敬敬地接过信件,“等更多的伙伴苏醒后,我会亲自去把这份心意传递给每一位刀剑付丧神的。”
产屋敷耀哉环视了一圈刀剑付丧神,问题直指核心,“经历了诸多的人性之恶,你们还愿意来相信我吗?”
刀剑付丧神默不作声,情绪复杂。
鹤丸国永的态度早就清晰地表明了,但现在,他深知不应该由他来打头阵,要有一个更加具有代表性的——
“我愿意。”
一直沉默不语着的一期一振出声了,当初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被封在密室里受诅咒的刀剑当场暗堕,直接把当时那个咒术师还在维持着的表象撕了个粉碎,也是经历了此事,导致他心中对于外人的防备感是这其中最强的。
是他来开头——多多少少让其他的付丧神感到惊讶。
“虽说我心中多少还是因为你人类的身份却有着能掌管我们的能力而感到忌惮,但是——”
一期一振说话时看了眼莱伊,“这样冒失的偏见在这之前我已经犯过一次了,你是主公他寄予期望之人,亦是莱伊亲近之人,同被鹤丸所接受之人……我也想尝试地往前迈一步。”
药研藤四郎表情复杂,“一期哥……”
“但是——”
一期一振话锋急转,“我愿意接受你成为我的主人,不代表我要去没有任何意见地执行我觉得不正确的命令,所以……”
一期一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了,忽然地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还是产屋敷耀哉帮着接话,“那就请你日后好好地督促着我吧,毕竟在这些事上我也只是个新手而已,难免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到时你们能不要嫌弃这样愚笨的我。”
联想到自己身体痊愈后什么事都想尝试一遍,但发现事情亲手处理起来并非是那么简单的,笨手笨脚地打坏了家族里很多器件的产屋敷耀哉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来到这,我的心情也很忐忑,因为不知道是否真能满足先祖的期望,能得到你的肯定,我的心情轻松上了许多,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一期一振被产屋敷耀哉的笑容晃了神,愣愣的,“不,不,其实我……”
噗,这就是天然克所有吗?
莱伊失笑着,原以为产屋敷耀哉是个能从容面对困境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的雅士,现在想来,鬼杀队主公这一称号无形地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吧,脱离了这个标签回归正常之后,多多少少透露出了一些如笨蛋美人般的真实性子。
这样的产屋敷耀哉还挺可爱的。
“我是药研藤四郎,风趣高雅的事情我不懂,但战场的事请交给我就好了,从今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大将。”
兄长率先迈出了这个坎,作为弟弟的药研藤四郎自当是全力支持的,何况他其实对这个新的审神者并没有意见,从见面到现在对方从未给他有过任何一瞬的不舒适感,反倒是呆在他身边多了,有种心情容易舒适的感觉,药研藤四郎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接收到了弟弟隐晦的一个眼神之后,一期一振才后知后觉地要进行自我介绍,“我是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吉光唯一一把太刀之作,往后你会见到很多名字里带有藤四郎的刀剑付丧神,他们都是我的弟弟,日后,还请多多指教……主公。”
“在下压切长谷部,可以的话,比起压切。更希望您叫我长谷部。因为那名字来源于前主人野蛮的举动。”
压切长谷部接着跟上。
“请多多指教,长谷部。”
产屋敷耀哉听从对方的建议直接唤了他的名字,让压切长谷部的心情激动了一下,又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能为您完成。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
“不不不,不用你做这些。”
产屋敷耀哉信了,生怕他真做出那种事情连忙说道“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去当发号施令,命令人做事的人了,把我当做朋友吧,要是我之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事情,希望你能不要心有顾虑地直指出来。”
“朋友……朋友!”
这个词唤醒了内心新刻上去的不得了的dna,压切长谷部握拳激动地两眼泪汪汪的。
其他刀剑们也陆续做了自我介绍,最后收尾的是鹤丸国永,“我就不用多说啦,以后还请多指教,主公。”
“嗯,也请你多多指教,鹤丸。”
产屋敷耀哉微微一笑,“能得到你们的信任,我想我也务必拿出自己的诚意——”
“产屋敷耀哉,这是我的真名。”
“…………”
“!!!”
鹤丸国永最先反应过来,手拍打着榻榻米没有形象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竟然来这一出!真是不得了的惊喜呢!”
“忘掉!把刚刚的事全部忘掉!”
压切长谷部差点就失声尖叫了起来,他都听到了什么啊!!要不是学到的礼仪不允许,他都想揪起自己刚认好的新主人的衣领子大声质问着他为什么要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给道出。
“真是太危险了!狐之助,难道你没有告诉审神者是不能把真名透露给刀剑付丧神的吗?”
“……我明明说了。”
狐之助委屈巴巴地望向产屋敷耀哉,“审神者大人,这和我们说好的明明不一样,要是时之政府知晓你把名字透露给付丧神的话,说不定立马就会给你卸了审神者的职位的。”
“给你添麻烦了。”
产屋敷耀哉伸出一只手指竖在嘴唇面前,眨了眨眼睛,“那就偷偷的,不要告诉他们。”
狐之助,“最大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啊——”
骗骗时之政府这样缺德的事它简直不要太熟练了,狐之助担心的是审神者之后的处境啊!
“我知道。”
产屋敷耀哉对着仍处于震惊情绪的刀剑付丧神们说道“一开始就说了,我想和你们以一个平等尊重的关系相处着,在人类礼仪中,交付名字是建立友谊的第一步。”
“我想,在我的祖父诸多的遗憾里,有一样便是——从未听你们唤起他真正的名字。”
产屋敷耀哉,“名字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带有着‘神隐’的危险,我也想这么做。规矩地活了这么久了,就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任性一回儿吧。”
“同样的,你们也能……重活一次,就让一些不重要的规矩礼仪随风而去吧,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在我们一起经营的新的本丸里,大家都是自由的个体。”
产屋敷耀哉笑道“这是我对自己来之不易的新生活所得到的重要感悟。主公,付丧神——这两者不过就是个职位的代称,需要装装的重要场合叫叫也行,私底下就随性点吧。”
狐之助麻了……总感觉以后和时之政府周旋的自己会很辛苦。
刀剑付丧神心动了……这个主公似乎很不错。
莱伊笑了,“主公,变坏了呢。”
“以后你也叫我的名字吧。”
产屋敷耀哉也想着要让莱伊改口,“或者,喊我父亲也行。”
暗戳戳地伸出了试探的小jiojiojpg。
“其实喊主公,对我而言就有种在叫父亲的感觉了。”
莱伊不是那种愿意屈居于人之下的性子,唤他主公,像是在喊着干爹一个道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喊爸爸,亲爸还活着呢,这样不太好。
“好吧。”
产屋敷耀哉瞬间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么就由我来正式宣布吧——”
狐之助从莱伊的怀里跳出,从浓密的毛发里掏出了一卷卷宗,将其打开,“经重重决定,时之政府将调派第三任审神者前往‘藤’之本丸维护其发展。”
“调令在卷宗打开之时,即刻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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