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坐在原地开始等死,但是总会有士兵上来拿枪威胁让他们起来继续前进,不起来的直接开枪打死,尸体丢在荒郊野外。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士兵需要休息,从而流民也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
“嘘。”赵兴义一把捂住权淑兰得嘴防止他发出声音。
权淑兰抑制住了激动的情绪,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半瓶水,又看了看赵兴义消瘦的脸庞,这个少年和她一般大小,都是17岁,两人从小一起在临溪村长大,家里本来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奶奶,一家三口生活的无拘无束,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很是惬意。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半个月前,一个炮弹落在赵兴义家的院子里,炮弹的碎片带走了赵兴义奶奶李春梅的生命,来不及思考,他赶忙拉着权淑兰扛着奶奶的尸体躲进了家里的地窖。
到了地窖赵兴义这才发现奶奶李春梅已经没了气息,两个17岁的孩子在地窖里哭肿了眼睛。
过了几天外面的炮火声逐渐平息,赵兴义离开地窖,眼前的一幕确确实实吓到他了,遍地废墟,原本清秀的山村此刻变成了一块焦土,无数良田被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和尸体的腐臭味,赵兴义连忙将快要臭的李春梅的尸体拖出来埋掉,好在地窖里温度没有外边热,尸体的臭味不是很明显。
埋葬好了他的奶奶,他俩来不及伤心,就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带走不知要被带去哪里。
“它怎么?”权淑兰很是疑惑,明明赵兴义没有加入下午的哄抢队伍里去,为什么那瓶水会在他的手里。
赵兴义微微一笑,低声解释道,“那些人一拥而上,抢了半天没发现它自己滚到我的脚下,真不知道那些人抢了个什么,可能是老天不想看到我们就这样死掉吧。”
“快点喝吧,别被别人看到了。”赵兴义坐在一旁催促着。
权淑兰连喝两口,随后将水递给了赵兴义,示意他也喝点。
“先留着,我这会不渴。”赵兴义将水装好,然后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天空,耳朵里穿里远处士兵的笑声。
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哥,你说他们会把我们带去哪里?我好怕。”权淑兰坐在地上,双手抱在大腿上,声音更咽着,因为几天的缺水,她想哭却没有眼泪。
赵兴义起身将权淑兰搂在怀里,强颜欢笑道,“我们会活下去的,一定会活下去的。”
其实赵兴义也不确定明天和死亡哪个会先到来,他自己都是悲观的,不确定明天迎接他的会是怎样的灾难。
他的奶奶经常教导他要坚强,不能轻易被打倒,男孩子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是要撑起一片天地的,和他的父亲一样。
赵兴义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听奶奶说起过他父母的事情,只是偶尔听奶奶说过他的父亲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所以他对父亲这个名词很陌生。
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心,赵兴义在心里默默的为奶奶祝福着。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声枪响,将整个营地从美梦中惊醒,流民们知道,自己又该上路了,这几日他们都习惯了,起初还有人抱怨,到最后一个个都没了力气抱怨,只能如同行尸一样随着大部队走。
今天早上又有十几人没有醒来,士兵照例将这些尸体清理出去。
更有甚者看着抬出去的尸体眼睛里冒着绿光,但最终还会理智战胜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