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黑色的头发软软地垂下，有一些阴影稀疏地散落在眉间。</p>

“害怕？”</p>

“不。”</p>

“你觉得我邪恶？”</p>

“这叫快意恩仇。”</p>

柏辛树闷闷地笑了起来。</p>

半晌，他靠近左佑佑，小声说：“快意恩仇是君子。可我不是君子。”</p>

“我早就知道。”左佑佑毫不退让，看着他神色复杂的黑眼睛，“能把事情做成的人，能把那么些老资历老油条拢在手下……不可能黑白分明。”</p>

柏辛树看了看自己的黑外套和白衬衫，脱口而出：“你以为我指的是工作？”</p>

左佑佑一怔。</p>

柏辛树意味深长地看着左佑佑，左佑佑抬头对上柏辛树的眼睛，浑身都僵硬了。</p>

“我不是君子。”他重复了一遍。</p>

不可能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p>

左佑佑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演戏嘛，我知道，演技好。”</p>

“我演技不好。”他抓得很牢。</p>

左佑佑强行抽出：“演技很好，浑然天成，毫无雕琢感，简直棒极了。”</p>

柏辛树没再说话。</p>

左佑佑生硬地换了个话题：“陈威是你叫来的？”</p>

柏辛树观察着左佑佑的神色，半天，期待的神情平静下去。</p>

他否认：“他一直想在我市认识那两位领导，所以才过来，和我有什么关系？”</p>

话是这样说，他淡色的唇角却微微勾起。</p>

“……哦。”</p>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p>

“啊？”</p>

“现在你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是谁，不是吗？拜托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就是柏辛树，29岁，不是个老头子。我觉得我们……”</p>

“博士，感谢感谢！”陈威不知从哪里猛然跳出来，握住柏辛树的手大力摇晃，“要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名誉竟然被假外甥女抹黑！”</p>

柏辛树：“……”</p>

很好。</p>

陈威后知后觉：“咦，博士，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得罪你了？”</p>

“没错。”柏辛树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得罪我了。”</p>

“哦，哈哈哈哈！”陈威哈哈一笑，“那您大人大肚量，为了咱们共同的项目，忍着吧！”</p>

说着，陈威对着左佑佑打了个招呼：“博士夫人，你好啊？”</p>

左佑佑只迷茫了一瞬间，就想起自己去杭州的时候，对着陈家舅爷谎称自己和柏辛树是夫妻。</p>

柏辛树的面色一下子多云转晴，亲昵地拍了拍陈威的肩膀，甩给陈威一个截图：</p>

“有人造谣我老婆，请你帮忙查一下。”</p>

“好啊。”陈威毫不犹豫地说，低头看了看手机，瞳孔骤然睁大。</p>

可能陈威这辈子没处理过比这还简单的事情：“这也假的太明显了，还用得着我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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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