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辛树伸手挡住蓝笑笑母亲递过来的水,深黑的睫毛掀起,黑色的瞳仁锐利地看着她。</p>
“道歉。”他言简意赅地说。</p>
“说什么呢,同学之间打打闹闹,哈哈……”</p>
“道歉。”</p>
柏辛树淡淡地说:“我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听你们亲口向左佑佑道歉。”</p>
蓝家父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左佑佑几乎以为他们要破口大骂。</p>
谁料,蓝笑笑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挤出一个笑容。</p>
甭管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但他确实有在用力地笑着。</p>
“左同学。”蓝笑笑的父亲举起一杯酒,“刚刚多有冒犯,真是对不起。”</p>
说完,他对着左佑佑深深地鞠了一躬。</p>
蓝母不是很情愿,被蓝父用力地扯了几下,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弯下了腰。</p>
“杯中酒没干。”柏辛树冷淡地说。</p>
蓝父蓝母的面皮抽了抽,蓝笑笑坐在一边,一张美丽的脸窘迫得通红:“好了,够了!我爸妈年纪大……”</p>
“住嘴!”蓝父立刻截住蓝笑笑的话头,笑呵呵地对着柏辛树说:“打打闹闹都是玩笑,喝了杯下酒,就还是朋友。”</p>
说罢,仰头饮干净,哈哈笑着坐下。</p>
虽然给左佑佑道歉,可话却对着柏辛树。</p>
态度中对左佑佑的轻视一目了然。</p>
蓝父蓝母的意思很明显:给柏辛树一个面子。</p>
至于左佑佑?</p>
如果不是柏辛树,欺负也就欺负了。</p>
柏辛树浓眉皱起,显然很不满,他想说什么,左佑佑低声说:“好了,可以了。”</p>
“算了吧。”她说。</p>
左佑佑觉得没劲透了。</p>
他们不过说两句话、或许丢一些面子,可她生生被改变的人生、被迫放弃的机会,终究没有再重来的可能性。</p>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p>
不说之前优秀毕业生和内推名额被抢的事情,就今天这一通闹,如果不是自己身边有个隐藏大佬,自己就注定要吃亏。</p>
这个社会就是拜高踩低,无权无势的人想要一个公平,比登天还难。</p>
或者像曹剑锋那样,抛弃所有能抛弃的,徒留一具肉身,去攀附上面的人,好好地摇尾巴,或许会获得一块骨头。</p>
这是更加明智的选择。</p>
可是,左佑佑做不到。</p>
她做不到曹剑锋那样。</p>
她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想办法闯出一条路来。</p>
这条路注定是辛苦的,而此时此刻的左佑佑,也注定是弱小的。</p>
没有能力打回去的滋味,并不好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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