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已经开始对着柏辛树热情安利起来：</p>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我们家乡特色，博士您再尝尝。”</p>

柏辛树：“？”</p>

柏辛树犹豫再三，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不情愿”，但他向来不太会拒绝人。</p>

在陈威的热情邀请和左佑佑的灼灼目光下，他面部微微抽搐着，又喝了几口。</p>

“……还不错。”他艰难地说，“又酸又咸，胃口大开。”</p>

“对，里面有酱油、米醋、盐、虾米、榨菜丝、紫菜碎、葱花。”陈威说。</p>

柏辛树：“。”</p>

柏辛树：加醋加酱油也就算了，豆浆加葱花。</p>

柏辛树觉得豆浆不能加葱花是自己做人的原则。</p>

他把求救的目光递给了左佑佑，谁知道左佑佑也满怀期待地说：</p>

“挺好喝的，是不是？”</p>

柏辛树没有别的办法，含泪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p>

原则没了。</p>

他发现，自己只要和左佑佑在一起，原则就会摔得稀碎！</p>

柏辛树为了逃避喝下咸豆浆的厄运，和陈威聊起了天：</p>

“你在杭州还是富阳长大的？”</p>

“富阳。”陈威说。</p>

“我记得以前富阳是县城，后来才变成杭州的区？”</p>

“对，我小时候，富阳还是小县城。”陈威想了想，“我家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但富阳的小吃挺多，糯米饭，干菜饼，价格不贵，我那时候每天早餐都不重样。”</p>

他叹了一口气。</p>

“后来上了大学，出国留学，又创业，兜兜转转许多年，等我再回来，富阳已经变成杭州的一部分了。”</p>

陈威怅然若失：“当然是好事，经济发展越来越好，但我心心念念的小吃都消失得差不多了，物是人非。”</p>

柏辛树耐心地听着。陈威又说：“自己做，总是做不出从前的味道。”</p>

左佑佑看着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制作团队。</p>

隔壁菜市场不就有卖么，你找五星级酒店当然没有。</p>

左佑佑没有富人的烦恼，所以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但嘴上不说。</p>

陈威抬手从左佑佑带的早餐里拿出一只肉包，掰下包子皮，泡进咸豆浆里。</p>

包子皮？</p>

咸豆浆泡包子皮？</p>

柏辛树直接整个人僵硬在当地，瞳孔地震。</p>

“小时候最喜欢把包子皮、油条泡在咸豆浆里，等吸饱了汤汁，再捞起来一口吞下去，那味道！”</p>

陈威一脸满足地把肉包子的皮从咸豆浆里捞出来，放进嘴中。</p>

左佑佑眼睛忍不住跟着陈威的动作打转，最后落在柏辛树的身上。</p>

她从柏辛树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难以置信、痛苦等复杂的神色。</p>

雷区蹦迪无外乎如此。</p>

陈威又掰了一块包子皮丢进咸豆浆，柏辛树的眼睛已经默默看天了。</p>

“我们的城市进化太快了，一不留神就面目全非，很多记忆都留不下来。你们昨天过来找的那些资料，那些记忆，如果不是你们的出现，也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无论它有多高的价值。”陈威又说。</p>

柏辛树终于从陈威用咸豆浆泡包子皮的饮食习惯中缓了口气，点了点头。</p>

陈威看了柏辛树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