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翻找一遍？！”</p>

柏辛树给予肯定的答复。</p>

“华夏书林这一栋两层小楼，前身是教师宿舍，岱石老人住在二楼。或许有一部分手稿被收在此仓库。当然，也只是推测，但值得一试。”</p>

左佑佑环顾四周，咽了下口水。</p>

这不是大海捞针吗？</p>

“对，就是大海捞针。”柏辛树似乎能看到她在想什么，“做古籍，首先是苦功夫，然后是笨功夫。没什么捷径可以走。”</p>

小房间的门被打开，简行舟站在门口：“柏总，我到了。”</p>

左佑佑直起身，和他打招呼。</p>

简行舟的脊背挺得笔直，双眼越过左佑佑，仿佛没有看到她，看向后面的柏辛树。</p>

左佑佑灰溜溜地放下手。</p>

她感觉简行舟不喜欢她，甚至对她有股隐隐的敌意。</p>

好在，左佑佑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怀疑自己。简行舟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她凭自己本事考的华夏书林，他算老几？</p>

她才懒得探究别人为什么不喜欢她。</p>

左佑佑向来心大，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心态平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p>

柏辛树接了个电话，面色变了。</p>

“信陵缶要在英国拍卖？”</p>

他皱紧眉头，声音凝重：“老庄今天要过来华夏书林谈修典的事，正好开紧急会。我现在过去。”</p>

“信陵缶拍卖？”简行舟面色愤怒，“英国凭什么拍卖中国的文物？”</p>

柏辛树挂了电话，面色不太好看：“因为英国举证，信陵缶并非中国流失文物。我现在要去处理这件事，你们自己在这里可以吗？”</p>

简行舟马上在故纸堆中表态：“我们没问题的。”</p>

柏辛树看向左佑佑。</p>

“我可以。”左佑佑表态。</p>

简行舟嘲讽地瞟了她一眼。</p>

“我先过去。行舟，你熟悉这类工作，你指点一下左佑佑。”柏辛树的腿很长，几步就迈到门边。门开了又关，小房间里又是一片安静。</p>

简行舟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正眼都不看左佑佑一下。</p>

两个人谁都不讲话。</p>

左佑佑跪在地上，把半个身子探进纸箱里，轻手轻脚地翻过黄而脆的纸张，等一箱翻完，汗水已经从黄色的安全帽里面流了下来。</p>

体力消耗不算小。</p>

她看见简行舟嫌热，已经摘了口罩。她想起柏辛树的反复叮嘱，下意识道：</p>

“这里很多真菌，空气不好，一定要做好个人防护。”</p>

简行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某些人那么娇气。”</p>

这人怎么还阴阳怪气呢？！</p>

呸！！！</p>

左佑佑气了个倒仰，懒得理他。</p>

简行舟擦了把汗，自言自语道：“我又不像某些关系户，什么都不会，靠着关系进来。”</p>

左佑佑皱眉：“我不是关系户。”</p>

“没说你。”简行舟脊背挺得直直的，根本不看她，“华夏书林的招聘下限是研究生，我说的是那个连招聘下线都没达到的人。”</p>

“招聘下限？谁规定的？”左佑佑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招聘须知里面写了？”</p>

华夏书林从不招聘，自然也没有发布过招聘须知。</p>

“招聘需求里面都没说至少研究生起，你冒出来规定？你算老几。”左佑佑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谁给你的自信？”</p>

简行舟反唇相讥：“自然是我的苦读生涯给我的自信。”</p>

他扬了扬手中泛黄的书页：“知道什么叫科班出身吗？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整个求学生涯在寂寞中孜孜不倦地钻研，才有资格走进中华书林。敢问你学问几何啊？”</p>

简行舟确实戳中了左佑佑的短板。</p>

不过，左佑佑知道自己的短板，但这不代表她会为此而自卑，会否定自己的长处。</p>

简行舟一门心思地认定她是个关系户，说白了，就是习惯了名校光环，不能接受左佑佑这个普通人突然挤进了自己的小圈子，下意识排斥罢了。</p>

在左佑佑看来，做古籍早就不是小圈子自嗨的事情了，华夏书林愿意招自己进来，肯定也想寻求突破。</p>

大家找工作各凭本事，这人搞什么学历歧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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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