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驰笑起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病的是你呢。”</p>
然而朱颜置若罔闻,推开他往前走。</p>
潘驰心头不妙,几步追上去:“我今早上醒来就听闻沈渡中毒昏迷,到底怎么回事?”</p>
朱颜睨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p>
被这个举动吓着,潘驰赶紧追上去:“我知晓沈渡是为我找解药中的毒,到底如何了?”</p>
无他,潘驰醒来便过来找朱颜,就是因为那些内卫都不肯说。</p>
朱颜顿住,双手掩面,许久抬起头来看天,将眼泪逼回,重新看向潘驰。</p>
“沈渡,”她哽咽了一下,“沈渡中的毒不是中原的毒,是西域的毒,而且比你之前中得毒还要猛烈。”</p>
潘驰这几日病着其实身体也没复原,这会儿被日头照着生出些薄汗来,可他一直抬起衣袖为朱颜遮挡太阳,闻言猛地放下衣袖,急促道:“西域的毒?”</p>
“嗯,”朱颜点头,看了眼潘驰,“来罗敷将那解药敷在解药瓶的外面,那毒须得身上有破口才有效,而沈渡此前刚被半面鬼们围攻中了箭伤。”</p>
潘驰哪里不知,一顿咬牙:“那个来罗敷是故意的。”</p>
朱颜闭了闭眼:“‘破茧成蝶’的解药此前沈渡就见过,甚至我与我三姐还吃过,但凡动一点手脚都逃不过沈渡的眼睛。”</p>
“所以他就在瓷瓶上动手脚,放松沈渡的警惕。”潘驰如是道。</p>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渡拿到了真的“破茧成蝶”的解药,自己也中了毒。</p>
敌营,偷袭,解药。</p>
这些词汇在潘驰的脑中旋转着,也就是说沈渡夜袭火蛾党是为救他被来罗敷和莫谦之算计中毒,而现在昏迷不醒,导致朱颜形容憔悴。</p>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p>
潘驰到底心头生出些愧疚来,在跟随朱颜见到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沈渡时候,那种愧疚与敬佩交织的情感在他心头激荡,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好受。</p>
沈渡一直不满吃醋他亲近朱颜,却愿意为了博朱颜一笑冒险独闯敌营为他拿解药。</p>
是真汉子无疑。</p>
将朱颜带至书房,潘驰来回踱步,见朱颜了无生机,焦灼难当毫无办法。</p>
“你好歹吃点东西啊。”</p>
朱颜毫无反应,宛若行尸走肉。</p>
潘驰一咬牙一跺脚,抬手抹了脸一把,将方才悲伤的情绪隐藏,故意道:</p>
“他要是真死了,你可就自由了啊。”</p>
“到时候我带着你远走天涯也没人管。”</p>
朱颜瞧了眼那张被揉皱的信纸。</p>
得不到回应,潘驰笑的有些勉强:“怎么?得到自由了还不高兴啊。”</p>
朱颜眼皮掀了掀,没有回应。</p>
沉默充斥在他们之间,他瞥见朱颜对着那张信纸一撇嘴,似乎又要哭了。</p>
“别,别哭啊。”</p>
他见过无数女人哭,那些女人皆因倾心与他舍不得他离去,或哭的凄凄惨惨,或哭的梨花带雨,或哭的清清浅浅,或哭的缠缠绵绵,可从未见过有哪一女子如朱颜这般,伤心绝望到无识无觉,哭的无声无息。</p>
潘驰手忙脚乱,想要像以前对待那些女子一样抬手给她拭泪,告诉她此去经年,后会无期。</p>
可他做不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