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许禾柠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他不敢接着往下想，但冲动早就击垮了他最后的理智。</p>

“季岫白，我不论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不会放过那里面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p>

陈深望着男人的侧脸，草，都别活了，他想连他一起杀了。</p>

“季岫白，柠柠死了，没了！你他妈就这么无动于衷？”</p>

季岫白将烟头扔在脚边，抬起脚狠狠碾着，他不介意将陈深也这么用力地碾一碾，不过陈深现在还有点用。</p>

“她若真的死了，那些人一个都躲不掉，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什么烧成灰了，那就是看不到了。不是亲眼看见的，我不信。”</p>

季岫白说出这话时，脸庞覆满森冷的煞气，只有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许禾柠还活着的希望很渺茫。</p>

所有的可能性，都抵不过杨老师的亲眼所见。</p>

有人费尽心机把她弄进去，让她受尽折磨再死去，死后连一点痕迹都不留，这才算最合理的解释。</p>

他其实找不到许禾柠还能活着的理由。</p>

但她回家之前，分明还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喜怒娇嗔都在一张脸上。</p>

如今呢，没了，化成了灰烬。</p>

甚至，以后连祭拜都找不到地方，像一阵风一样从他生命里吹走后，再也没有以后了。</p>

陈深靠在旁边，若有所思。</p>

季岫白逼仄的目光落到他脸上，“那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白道的管不了，黑道的见了都得退避三舍，但要真想动的话，也不是一点都动不了。”</p>

陈深面庞上被风割着，五月的风吹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p>

两人对望着，神经被剧烈烧灼，骨缝里蹿出的悲凉感使得两人身上的轮廓感更加硬朗。</p>

“陈深，我们合作试试，她就算现在还活着，但也撑不过几天。”</p>

季岫白愿意为了这万分之一不到的可能性，豁出去试试。</p>

而对于陈深来说，他自然是愿意的，哪怕用命去换，他都甘之如饴。</p>

*</p>

许禾柠暂时被安置在一间屋内，是那个小伙子的房间，收拾得还挺干净。</p>

窗户被封得死死的，卧室门也被大铁链给锁着，一点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p>

第二天有人进来送饭，看到许禾柠坐在床边，妇人打量着她的肚子，“还没下来吗？”</p>

许禾柠饿极了，捧着饭碗开始吃起了饭。</p>

“你就别想着逃出去了，没用的，安安心心上路，到时候给你们多烧点别墅车子，在地底下还能当个有钱人。”</p>

这帮人，已经愚昧到没法沟通了。</p>

许禾柠吃过饭，将碗放到桌上，她一直都装得挺温顺的，再加上脸蛋漂亮，稍微装装可怜就显得楚楚动人。</p>

“大娘，是昨天那个男人把我卖过来的吗？你们怎么会认识他的？”</p>

妇人将筷子和碗都收起来，“那也是通过中间人介绍的，其他的我都不清楚。姑娘，你要是记仇，你就记着那个人好了，死后别来找我们。”</p>

反正她是花了钱的，许禾柠找不到她头上吧？</p>

妇人目光在她肚子上继续打量着，“后天晚上十一点半，就是你入土的好日子，我都找人算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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