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也哭，“林姨，肾源——”</p>

她不知道林娴姿什么章程，私下匹配到什么程度，但连城恶化的速度已经不受控制，无法估计，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几天。</p>

这种情形，不得不广泛了。</p>

林娴姿心知肚明这一点，擦掉眼泪，望向医生，“你跟我来。”</p>

连城醒来时，已经昏睡了一天两夜。</p>

外面阴雨绵绵。</p>

亚平宁地区少见的乌云倾盖。</p>

病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寂静无人。</p>

她愣怔一下，起床去洗手间，途径门口，走廊里传来林娴姿的声音。</p>

“您是连城亲爷爷，爱护连城，香江的确没有动手，可莫士诚有顾忌吗，有收敛吗，他甚至更猖狂。如果没有梁朝肃，那颗子弹，连城受的住吗？”</p>

电话里是莫实甫。</p>

连城停住。</p>

莫实甫急喘，“没有梁朝肃，根本不会有那颗子弹，士诚的人没准备伤害她。”</p>

林娴姿明白了，“您知悉如此清楚，看来绑架案也在您掌控之下。”</p>

她愈发嗤笑，悲凉又痛恨，“所以，在香江是您排好的戏码，莫士诚是绑架连城要挟我，认下远东医药的罪孽，再放出他出狱，把渐鸿的一切拱手相送？”</p>

“不会。”莫实甫喘息更急促，“娴姿，只要你同意不追究士诚买凶杀人，我立即逼他坦白内奸，远东医药的问题由内奸去顶，你们两不相伤，不好吗？”</p>

“两不相伤？”林娴姿恨意凛冽，“爸爸，渐鸿死了，莫士诚隐瞒连城的用药记录，导致她错失早期治疗，如今恶化换肾，这不是伤？你眼里心里只有莫士诚，他安全，就没有伤，渐鸿，连城活该贱如草芥？”</p>

莫实甫声音渐落，几近无声，连城听不清。</p>

林娴姿却神色一激，猩红了双眼，“您做，您想干什么，随您的意，到这步，我死也不会放手。”</p>

莫实甫彻底急躁，“你之前瞒下连城的病，也怕在欧洲传开，针剂受害者得知报复，万一引发聚众示威，政客和远东的竞争对手，很乐意卡住连城肾源配对一事，现在是你在耽误她病情。”</p>

林娴姿怒恨极点，反倒情绪平息，麻木的，冷笑的，带着诅咒的恶意。</p>

“那您不妨看看，是我先找出金通海的证据，曝光莫士诚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快，还是您身体康健，出来为您亲儿子奔走快。”</p>

电话掐断，连城悄悄躺回病床，闭上眼。</p>

感受林娴姿整理心绪，仪容，推门进来，轻轻抚弄她头发，又掖被角，“妈妈失控，吵醒你了？”</p>

连城窘迫睁眼，“瞒不过您。”</p>

她谨慎辨别林娴姿神情，握住她手，贴上自己脸颊，柔软磨蹭她，“妈妈，别伤心，多行不义必自毙，您有我，我永远陪着您。”</p>

林娴姿心头刹那百般滋味，恨得滴血发狂，又疼得刮骨生软，含泪而笑，“不伤心，远东医药的案子，你舅舅和林自秋进展迅速，已经抓住金通海的小辫子，林家内奸也隔开了，我们胜利在望。”</p>

连城在她手心用力点头，走廊突然响起急促脚步声，林娴姿的秘书满头大汗推开门，“林总，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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