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你真面目，圈子里，再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连城，你早不是梁家千金了，知道大伙儿现在怎么看你吗？”</p>

连城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p>

这四年圈子明里暗里的轻蔑排挤，从未断绝。有梁文菲事事外传，梁朝肃对她有多差，圈子里人人跟随，就有多差。</p>

放在以前，连城鲜血淋漓。</p>

但眼下，她很平静。</p>

一种暴风肆掠过，满地残碎，绝望却已经接受的平静。</p>

以及，知道自己即将重建的希望。</p>

毕竟，她要跑的，不是吗？</p>

狐天德见不得她平静。</p>

“你还在装什么款，千金小姐的架子你配端吗？”</p>

“大伙儿看你就像是一条狗，一条死皮赖脸的狗，赖在梁家，赶也赶不走。”</p>

“不过，我觉得你连狗都做不好，只知道巴结朝肃哥，却忘记家里还有菲菲这个主人。”</p>

连城突然大步逼前，面容从阴影里脱颖而出，灯光照亮她眼底的寒刀冰刺，凛冽的骇人。</p>

“我什么时候巴结梁朝肃？”</p>

狐天德情不自禁怂退两步，连城再度欺上，逼他继续后退。</p>

“至于狗，我只被狗咬过，你这么刻薄嘴贱，所以才当了汪汪先锋官吧。”</p>

狐天德后背抵上墙壁，一撞之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恼羞成怒。</p>

“你才是狗，你怎么巴结朝肃哥的，大家全知道。又是大清早借收证件，去敲朝肃哥的门。又是梁夫人让你抽血，装柔弱接近朝肃哥。”</p>

他捏着兰花指，掐嗓子学女腔，“‘你说过信我，话还算数吗’。”</p>

“简直笑掉大牙了，想借勾引朝肃哥留在梁家，也不看看朝肃哥什么段位，你什么品种，他恶心死你了。”</p>

连城面色苍白，荒诞又难堪。</p>

那般没有尊严的哀求，时隔几日被不在场的人，绘声绘色学出来，一字字碾着讥诮。</p>

就跟寒冬腊月被人扒光衣服，赤裸裸游街示众，身上最不想被瞧见的不堪隐密，被人细致观赏，品头论足，再口口相传。</p>

她心中再平静，也忍受不了自尊这样被人冒犯。</p>

“这些，都是梁文菲告诉你的？”</p>

“是又怎样，你难不成还想抵赖？”</p>

“我抵什么赖？”连城再次逼上前，“真是物以类聚，狗以群分。梁朝肃狼心狗肺，薄情寡义，梁文菲狗仗狗势，长舌鼠肚，你是狐朋狗党，鸡飞狗叫，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屁不通。”</p>

“说得好。”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让人毛骨悚然。</p>

连城后背窜着凉气，转过身。</p>

梁朝肃不知何时伫立在楼梯处，注视着他们。</p>

铁灰西装外套里是纯黑半领毛衣，下身少见穿了白色裤子，稍阔的版型，休闲又慵懒。</p>

他却整个人发沉冷淡。</p>

或许距离太远，连城没感觉他恼怒，戾气。</p>

“朝肃哥，你来了。”</p>

狐天德喜上眉梢，抬步过去，经过连城时大力一撞。</p>

连城毫无防备，侧身撞上墙壁，右肩锁骨震裂般疼痛，她咬紧牙忍下呻吟。</p>

视线里是狐天德头也不回的背影，大步冲到梁朝肃身边告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