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先是豪爽一笑,后又语重心长道:“表妹!我们皇族至亲,本就不如寻常百姓家的兄弟姊妹之间热络,平日里,更应当好生维系这份亲情才是!故,日后,在无人之时,你我大可以兄妹相称1
只有你二人?刘峥仪心中气道: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这个林岸竟看不见?!亏他还是被皇帝御封的什么“惊风将军”,怎么眼神儿这般不好?!
就在刘峥仪想开口寻求自己的存在感时,林岸却抢在他头里,义愤填膺地开口道:“唉!此番援助凉州之行,实乃困难重重!我们两万大军行至到陕西庆阳府内时,就被那里的府尹曲兆和给扣住了……”
沈一心脸上尽是肃穆之色,她问道:“此事探子已经禀告于我,只是不知,那曲兆和为何扣押林表哥你和你手下的援军?”
林岸恼怒地叹口气,道:“那曲兆和迂腐至极!他说我率两万大军经过他庆阳府境内,一没有陛下圣旨,二没有太后手谕,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我通行!我是在接到密信后,从榆林卫立即转调到凉州卫来的,身上怎么可能有圣旨和手谕?”
沈一心略微思量了一下,便道:“表哥应是将那封密信也给曲兆和看过了,不过,他却硬要说那封密信也极有可能是伪造的……对不对?”
林岸抚掌惊叹道:“表妹果真还同我第一回见你时那般聪慧!正是这样1
沈一心眉间的忧色更重:“据我所知,陕西庆阳府能听曲兆和调动的官兵,总共有四万三千人。虽林表哥手下只有两万兵士,但却是能以一敌五的精良之士。若当真同曲兆和的官兵起了冲突,孰胜孰负是说不准的……不过,林表哥并不愿意伤了自己人,这才甘心被困在庆阳府几日……”
“丝毫不错1林岸佩服地看着沈一心,再顺道拉个圆兀子过来,垫到自己屁股底下,正色道:“我率援军前来凉州卫,为的本就是救人!如若为了救一拨人,而去杀掉另一拨人,那岂不就成了顾此失彼?毕竟,不管庆阳府还是凉州卫,都是我大祯人1
说完这番话后,林岸登觉口渴,他简单看了一身女子装扮的刘峥仪一眼,不咸不淡道:“表妹!你这丫鬟找的,可着实没什么眼力见儿!我都到你房中大半天了,也不知给我倒口水喝。白长那么大个子,活像个不懂事的大柱子1
他竟把我当添茶递水的丫鬟?!刘峥仪心中气急,脑子一热,胸中一顶,喉中的那粒焕音丸登时就被他给吐了出来。
只听他粗声粗气道:“哼!我竟不知,身为朝中大将军,还有这般可以随意侮辱人的专权?!今日,我可算大开了眼界1
听到刘峥仪一开口,竟是一副货真价实的男子之声,林岸面上,多多少少都吃了一惊。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略带调侃地看向沈一心道:“军中寂寞,表妹随军带个解闷儿的男子……扮成女子模样陪伴……为兄……理解1
见林岸这般会错意,不待刘峥仪开口,沈一心就率先轻笑一声解释道:“林表哥想到哪里去了!这位是刘峥仪,我……我的未婚夫君。”
“哦?”
见林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沈一心这才着急道:“真的!我同他的亲事,是从小就被定下的!你若不信,大可回宫去问太后她老人家1
“哈哈哈哈1林岸放声笑道:“既表妹说是,那他就一定是!我何必回去问姑祖母,自找没脸?1
“幸会1说完这句话后,林岸当即转过头去,对刘峥仪一抱拳道:“方才林某言语中对阁下多有得罪,还望阁下释怀1
林岸此举,一下就把之前还对他恨极的刘峥仪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刘峥仪吃惊心道:没想到,他贵为一朝将军,竟这般能屈能伸?我若继续同他较真儿,倒显得我没有容人的气度了!此举,岂非让心儿看我不起?
思及此处,刘峥仪连忙抱拳回礼道:“无妨!无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