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深深看他二人一眼,幽幽道:“没什么别的法子,只能背水一战了。”
“唉1
三人静默了半晌,忽听武霖铃长长叹口气道:“早知最后终归是要背水一战,那我们前两回花费的心思和功夫,岂不就是无用的?”
“自然不能算做无用。我们使计拖延住坤帖木儿汗的大军,一来为了等林将军的援军,二来,则可瓦解坤帖木儿汗及其一众鞑靼军的意志……此,是有利无害之事。”沈一心解释道。
“对了!姐姐!那林将军的援军,到底何时才能来?眼下,我们都拖延了坤帖木儿汗两日了,怎么还不见他抵达?真是误了我们大事1
“林将军和他的两万大军,一直被困陕西庆阳府。他……也是有心无力……”沈一心深沉道。
“有心无力?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那个林岸找借口!我看,他就是想看我们个个儿都战死在凉州卫,才开心呢!他可是林太后的亲侄子!他若真想离开那个庆阳府,怎么可能出不来?1武霖铃激动地胸口一起一伏,赌气道。
沈一心的面色上也有几分不解:“无人来报此事,我也着实说不出,庆阳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见武霖铃怒气冲冲地还要发作,刘峥仪连忙上前一步,故意向武霖铃岔开话题发问道:“对了,小铃儿!那个冒白烟的、吓走坤帖木儿汗大军的东西是什么?那东西……不会当真有毒吧?”
刘峥仪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接下沈一心的话头,全因他怕沈一心在听到武霖铃的抱怨后更加心忧,是以,才有此贴心一举。
沈一心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她仰头冲他微微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再说,武霖铃在听到刘峥仪的问题后,果真立即将责问林岸一事抛诸脑后,而是转为带着三分得意之色,兴致勃勃地向刘峥仪解释道:“那叫‘冰若雾’!乃我不久前刚制作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哎!你看1
似是觉得光说不过瘾,武霖铃连忙从腰间的腰带里侧,掏出一个锡纸所包的小物,放到刘峥仪手里道:“你打开瞧瞧1
刘峥仪刚接过那小物,就觉它通体冰冰凉凉,像冰窖里的冰块儿一般。
紧接着,他又一层层将上面的锡纸揭开,里面那通体透白的雪色冰块儿,便完全展露了出来。
“这不就是寻常冰块儿吗?”刘峥仪见那拇指大小的冰块儿,此时正静静躺在银色的锡纸上,不由狐疑地看向武霖铃问道。
武霖铃摇摇头,提醒他:“你再看1
等刘峥仪第二次低头时,他才吃惊发现,他手里的那块儿白色冰块儿上,已经开始不停地“呼呼”冒起了白烟!
“这是什么东西?”刘峥仪皱紧眉头问道,且在警惕之余,他还不忘抬起另外一只袖子,及时掩住口鼻。
武霖铃哈哈笑道:“没想到!那些蠢笨的鞑靼人上当,你也上当!捂什么捂?我这‘冰若雾’中……根本就没毒1
刘峥仪犹犹疑疑地将袖子抽离自己嘴边,再将那只手虚虚放到“冰若雾”上面,认真感受道:“这雾气……当真凉得很!且这东西……说冰,又不像冰,冰可没有它这么大的雾气!这……到底是什么?”
“‘冰若雾’1武霖铃不满地瞪刘峥仪一眼,再小心将剩下的‘冰若雾’,重新用银色锡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方才不是跟你说过好几遍了?就你这脑子,日后如何当我沈姐姐的夫君?”
听到“夫君”二字,刘峥仪心下忍不住狠狠地窃喜了一番。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知它叫‘冰若雾’。我的意思是,它是如何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