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到之前的羸弱、娇羞之态道:“刘大哥……谬赞了……”
刘峥仪惭愧一声道:“秦姑娘,自俞庆开始,你就称呼我为刘大哥!可我为你……却并未尽什么兄长之责……”
不待刘峥仪说完,秦桑榆就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包,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刘大哥,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刘峥仪见那小布包手掌大小,通体翡翠色,绣工精良。
而最让刘峥仪觉得眼熟的是,它最上面,竟用红色粗线仔细收了口……
“啊!这是那日我用来盛高粱粗面……送给你的钱袋子!没想到……秦姑娘还一直留着这劳什子1一时间,刘峥仪忍不住忆起两人在俞庆时,共同度过难关的那几日。
而秦桑榆见刘峥仪记得,不由将头一低,脸登时变成绯红色道:“所以,刘大哥怎能说自己未曾为我尽过任何兄长之责?那日,刘大哥亲手将这袋沉甸甸的高粱面交到我手里,就是最好的、记挂我的证明……”
秦桑榆说话柔声细语、慢吞吞的,竟惹得刘峥仪颇为着急道:“秦姑娘!今日,刘某怕是无法陪秦姑娘叙旧了!因为,鬼门峰的一干人等,正在到处捉我!我得想法子,先找地方躲起来才成1
不知为何,听了这番话后,秦桑榆脸上竟没有一丝吃惊神色,似是……她早就知晓此事一般。
随后,更听她用难得的笃定语气道:“既然这样,那仪哥哥你……就跟我来吧1
“仪哥哥”三字,登时让刘峥仪心头为之一抖。
是以,即便在此逃亡关头,他还是不忘出言提醒道:“那个……秦姑娘。你还是叫我刘大哥吧!这仪哥哥……着实太亲近了些……”
已经背过头去的秦桑榆闻言,心中猛地一凉,但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好……是我逾矩了。刘大哥放心,日后不会了。”
刘峥仪听秦桑榆答应地如此爽快,也就尴尬一笑,同时暗自松口气道:这“仪哥哥”三字,只有心儿能叫!其他人,皆不行!我可不想让心儿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人,再对我心生误会!说不定……
想到这里,刘峥仪忍不住抬头四下打量一番:说不定,风见派的暗探,此刻就在哪里躲着,偷听我说话呢!若要让心儿知道,秦姑娘叫我“仪哥哥”,而我未及时阻止,她定会生气……
秦桑榆见刘峥仪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不由略带疑惑地出言催促道:“刘大哥!你怎得还不跟上我?”
“嘿嘿嘿嘿!你们两个人……这是要去哪里呐?不如,带上贫道一起……?”不及刘峥仪说话,就见“黑心道士”时料已经甩着他那把白色拂尘,从胡同口处,皮笑肉不笑地现身出来。
而下一刻,就在时料要伸手摸出信号弹、并召集其他几个鬼门峰弟子来此地之际,却被一来势汹汹的、薄纱罗带中间所系的镂空银铃,给及时打了开!
“黑心道士”时料吃痛地捂住左手手背,一对倒长的眉毛变得格外狰狞道:“你个小妖女!竟敢坏我好事?!是你爹说要捉此人!难道,你连你亲爹的话也不听了?1
刘峥仪心中“咯噔”一声:是啊!那日在苗王庙里,我曾听礼贤和忘志两个和尚说起过……秦姑娘的亲生父亲,乃是鬼门峰的“邪军师”闻达耳-…唉!都怪我方才太愚钝,一时间竟忘了秦姑娘的这重身份!看来,她此番是想先捉了我,再回鬼门峰邀功的!
想到这里,刘峥仪忍不住十分警惕地看了秦桑榆一眼。
而秦桑榆却似是对他的这种眼神完全没有察觉般,她只面色冰冷地对时料道:“时料!如今单打独斗,你已不是我仪哥哥的对手!但,若你敢将其他人召集到此处捉我仪哥哥,那我……就将‘马老太太的肚兜’一事公之于众!哼!我相信,东方峰主对此事……应当极感兴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