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立即就明白过来,刘峥仪口中的那个“他”,定是乾坤派的掌门人:唐玉杰!
看来,唐玉杰当年应当是皇帝身边的人,才会被派来苗疆执行此等秘密任务!可他后来为何甘心投身于江湖门派?此事就不得而知了……更奇的是,翁向为何要将刘峥仪交给一个杀母仇人照料?此举,到底是在折磨刘峥仪,还是折磨唐玉杰?沈一心猜不透……
“后来你便留在乾坤派学艺了?”沈一心问。
刘峥仪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道:“正是。与此同时,我几乎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以至于,我竟喊了那个杀母贼子做了十年的师父!心儿!我当真……心有不甘呐1
沈一心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道:“你放心!等苗疆这边的事一了,我就随你一同去乾坤派,手刃那个狗贼1
刘峥仪深深叹口气,摇摇头道:“那狗贼武功高强……要报仇,谈何容易?唉!就算你我二人联手,也定不是他的对手。到时,若再白白害了你一条性命……那我这仇……还不如不报1
说完,刘峥仪便含情脉脉地捉起沈一心的一只手来道:“心儿!我的爹爹死了,娘也死了,自小最为疼爱我的扁叔也死了……如今,我在这世上,只剩你一个人!我绝不会让你因为我的事去冒半点儿险!若我父母之仇非报不可……那我也只会自己去,绝不连累你1
沈一心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刘峥仪的手背一下,既生气又感动道:“你啊你啊!你这是说得什么胡话?!我以为,那夜在寒江之上,你我二人已经说好,这辈子要生死与共了。谁知,你现下还是和我这般生份?!你说,你该不该打?1
见沈一心的语气里处处透露着对自己的关心,刘峥仪不由胸中一暖道:“心儿……”
随后,他的话便梗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只字片语。
而沈一心则眼神坚定地回握住刘峥仪的双手道:“你放心!这仇我们定是要报的!且我绝不会让你白白送死1
刘峥仪的声音有些兴奋地嘶哑道:“心儿,你有报仇的法子了?”
沈一心并不直接回答刘峥仪的问题,而是低头看向他腰间的那根旧竹杖,颇为笃定地问道:“前些日子我们一起进皇宫之前,你为何要偷偷躲到皇宫外的那片密林里,将你现下的这根旧竹杖,换成另外一根?”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1刘峥仪面上的震惊之色无以复加。
不知为何,沈一心的双颊竟飞上两道红晕:“只因我在你原先那根旧竹杖上……偷偷滴过几滴上好的蔷薇之露。要知道,那蔷薇露的香气既清且幽,且它的这种清幽之香,能持续几个月不散。不过,对香气不敏感之人,是发现不了它的……比方说刘少侠你,就从来没有察觉到这种香气,对不对?”
刘峥仪有些尴尬道:“确实……”
沈一心看他一眼又接着道:“但我在你进宫时所佩戴的那根旧竹杖上,却没嗅到那种气味!后来,林太后抓碎了你的竹杖,又给了你一根一模一样的,只是,那根竹杖上自然也没有蔷薇露气味……我本来还觉得奇怪,原先带蔷薇露气味的竹杖,到底去了哪里?!直到你后来又去了那片密林,再出来之时,我才又一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由此我便能断定,你定是先将平时佩戴的那根旧竹杖藏在林子里,而在出宫后,你再将它取出来!是也不是?”
刘峥仪先是满面诧异,后又一脸欣喜道:“心儿!你当真是聪明得紧!此事……你猜的竟丝毫不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