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道:“师父怕韦师父信中说他心里自始至终……都不忠于师父?”
燕玉水听后,心头忍不住一颤:果然,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在意韦师兄他对我的心意……
犹豫不决之际,又听沈一心道:“师父莫怕!依徒儿之见,韦师父既肯在信封上直呼师父你做‘妻子’,那就说明韦师父他是尤为认可你同他之间的婚约的!是以,这信中……就必不会有让师父你伤心的文墨1
燕玉水听沈一心说得在理,这才满心忐忑地将那信封拆了,再将信纸展开,又将韦梧桐留下的一字一句,仔细在胸中斟酌。
但见燕玉水时而面红,时而凝重,时而羞涩,时而悲壮……一时间,竟着实让人猜不透那韦梧桐到底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其余几人安安静静地直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见燕玉水神情复杂地将那封信笺给重新收了起来。
沈一心最先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师父……看你这般神情……莫不是韦师父他在临终前,还当真对你们那曾小师妹旧情难忘?”
燕玉水摇摇头,脸上倏地泛起一阵红晕道:“那倒并未……你韦师父在信中说,他在年少时,确实觉得曾小师妹活泼有趣。但自他同我成亲以来,他便只对我一人专情。是以,心儿你知道么……那时他大冷天一人一骑,跑到离轩辕派四五十里远的荒山野岭上帮我摘许多许多的红果子是真的!只因我说那里的红果子最美,挂在冬天干枯的树枝上,像一串串的红灯笼!那时他将我冰冷的脚放在他温暖的怀中暖着亦是真的!只因我在大雪天里被师父罚跪两个时辰,手脚皆已冻僵!还有,因我一向最为厌弃酒味,是以,他同我成亲以来,竟就真的做到了滴酒不沾!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无酒不欢之人呐……我本以为,他为我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给师父和师兄弟们看得,殊不知……他做这一切时,心中所求的,竟只为得我一人的欢喜!韦师兄他对我,一直以来都不是虚情假意、虚与委蛇,而是真心实意、情深意重呐1
沈一心一把握住燕玉水的手道:“师父多年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你同韦师父之间……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徒儿真心替师父你高兴1
燕玉水既欣慰又惆怅道:“为师本以为……为师对你韦师父的情意只是一厢情愿。如今得他留有此书,又见得信中那般话……就算为师立时死了,也是死而无憾了1
沈一心故作不悦道:“师父说什么胡话?!你我师徒刚刚重逢,怎就非得说些死阿活啊的不吉利之话?徒儿还指望师父你活到一百岁!到时,好帮徒儿带徒孙呢1
语罢,沈一心不由不留痕迹地偷看了一直似根棍子似地立在旁处的刘峥仪一眼。
果真见得刘峥仪听到“徒孙”二字之后,其耳尖之处就“腾”地一下开始泛红起来!紧接着是脸颊、脖子……
沈一心忍不住偷笑道:这傻子……还真是禁不起捉弄!
就这样,几人被燕玉水高兴的情绪传染后,着实说了几句软和、体己之话。
只是,此情形却让一直坐在主位上的林太后,着实有些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