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归凡从后视镜瞥了一眼。</p>

他记得昨天看的时候，季常的白袍是干净整洁的啊。</p>

什么时候又破洞了。</p>

季常微微勾唇，摸了摸粟宝的小脑袋：“缝不了就算了。”</p>

粟宝一边撕裂符一边贴，说道：“怎么能说缝不了？”</p>

她的符是万能的。</p>

“师父父，这是我刚研究出来的缝补符，你看！”</p>

她把最新画出来的符一贴，贴到衣袍的破洞处。</p>

一道亮光闪起，白袍恢复如初。</p>

季常：“……”</p>

她真是什么符都能画得出来……</p>

“怎么想着要去找燕智云？”季常问道：“你并没有答应那个小孩子。”</p>

粟宝一边贴符，一边说道：“但我还是想去看看。”</p>

她抬头，轻声说道：“师父父，这世上最好的应该是家人才对，我想看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p>

伤害自己最大的反而是自己最亲的人。</p>

她不明白。</p>

车子很快到了崇县，沐归凡径直开到了燕智云家中。</p>

粟宝下了车，这是崇县下的一个城镇，说不上很热闹，但也不太荒凉，街上摆着各种摊位。</p>

燕智云如今就住在一栋自建的楼房中，二三楼住人，一楼则是铺面，摆买着日用百货。</p>

日子还算得上挺好……</p>

燕智云坐在门口的沙发椅上刷着手机，时不时哈哈笑一声。</p>

粟宝看着，心底很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滋味……</p>

“燕智云！”沐归凡声音冷沉，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显得冰寒阴鸷。</p>

燕智云只看了一眼，吓得下意识站起来：“你、你找谁……我我不是燕智云！”</p>

她匆忙穿鞋跑进去，想要关上门。</p>

沐归凡一抬手，单一只手臂抵住了玻璃门。</p>

“不是燕智云，你跑什么？”</p>

燕智云眼神闪烁：“我……我看你们凶神恶煞的……正常人都会跑……”</p>

粟宝心底说不出的失望。</p>

就是这样的人，那样残暴的虐死了自己女儿，如今却一点愧疚都没有吗？</p>

“师父父，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哪怕她现在是一个杀猪的或者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妇，都比眼前好？”</p>

粟宝对自己这种心态感到困惑。</p>

季常道：“因为她如果是一个恶妇，对谁都恶，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可她是这么个人，对谁都‘好’唯独对自己女儿那么残忍，你心里自然不好受。”</p>

因为找不到燕智云对亲生女儿施暴的‘借口’——大多数人在面对一件超出认知的事情时，总会想知道为什么，人之常情。</p>

粟宝点头说道：“燕智云，你也别跑了，我们能找到你，肯定是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p>

沐归凡带着粟宝，径直跨进店铺内，一抬脚把一张沙发椅踢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