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金灿的这颗心，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相仿佛就包裹在那封未读邮件里，触手可及。</p>

梁健犹豫了一下后，手指轻轻一用力，这封邮件就打开了。</p>

金灿今天一天接到的电话并不是很多。他们中午在休息站的那个时间，梁健能记得个大概，那个时间段里，金灿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座机，看号码应该是省里某个部门的。另一通是个手机号。</p>

现在手机号虽然是实名制了，但有些单位，会给领导配专用手机外加当地号码，这些号码在移动公司那边的登记名字都不会是本人的。所以，直接去查这个人的号码在移动那边登记是谁的，这一点基本是行不通的。能让金灿汇报梁健具体行踪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p>

梁健将那个座机和手机号都记了下来，然后又重新发给了姚勇。查明这两个号码是哪里的，这两通电话是谁打的，这样的事显然姚勇更擅长。</p>

没多久，姚勇就给梁健回电话了。</p>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梁健问。</p>

姚勇回答：“座机我查了，是省里行政办的，但谁打的这个电话不知道。手机号的话，如果没猜错，我觉得应该是省政府的秘书长李端同志的。”</p>

李端？梁健心里不由得一跳。</p>

关于李端，梁健在这一趟调研还没出发之前，就已经对他在心里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信任。这会儿，姚勇一说出李端的名字，梁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认为背后的那个人就是李端了。他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p>

姚勇忽然问：“哥，这个李端是不是以前跟您就认识啊？”</p>

梁健回过神，道：“嗯，以前在永州的时候共事过。”</p>

“哦。”姚勇很识趣，没有再多问。他清楚，每次梁健让他查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这一次，估计也不例外。</p>

“其他还有什么要我查的吗？”姚勇岔开话题。</p>

梁健道：“不用了，麻烦你了。”</p>

“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姚勇说道。</p>

“婷婷还好吗？”梁健问。</p>

姚勇说：“还好的。对了，她让我跟你说，让你回宁州后，有空来家里吃饭。”</p>

“好的。那回去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梁健说道。</p>

挂了电话后，梁健坐在沙发上待了很久，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想到，不过是牛达的一个怀疑，却牵扯进两个他想要信任的人。</p>

李端是故人，而且以前的时候，他们关系也还好。他这次回来，这本来应该是一段能够成为助力的关系，却隐隐约约间已经变了味。而金灿，是他来这里后，第一个欣赏的人，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金灿就有问题，但难免心中有些受挫。</p>

梁健很想找金灿好好问一问，但目前证据不足，如果金灿真有问题，倒也罢了。要是没问题，不过是场误会，反倒是不好了。所以，梁健想了想，便将这个念头给压了下来。</p>

这一夜，梁健没睡安稳。</p>

第二天早上，梁健很早就醒了。他起床的时候，牛达他们都还没起。梁健就先一个人去下面散了个步。</p>

散到一半的时候，牛达来了。梁健看到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p>

牛达回答：“楼下前台告诉我的，说是看到您往这边过来了。”</p>

梁健哦了一声后，不说话了。牛达跟在旁边，陪着他安静地走着。大约又走了七八分钟左右，梁健忽然停下脚步，对牛达说道：“你带手机了吗？”</p>

牛达回答：“带了。您要用吗？”说着，就掏了出来。</p>

梁健摆摆手，道：“你给李秘书长打个电话。”</p>

牛达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翻出李端的电话拨了过去。通了之后，他就递过来准备给梁健。梁健没接，道：“你跟他说。”</p>

“说什么？”牛达有些懵。</p>

梁健道：“你就跟他说，让他针对定海市的海水养殖，尤其是林海峰市长提出的环保养殖概念准备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p>

梁健这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有人接电话了。这会还不到七点，李端显然是刚醒。牛达自报身份后，看了梁健一眼，便说道：“李秘书长，梁副省长让我跟您说，麻烦您准备一份有关于定海市海水养殖产业，尤其是林海峰市长提出的环保养殖概念的报告。”</p>

李端这睡意还在眼角呢，忽然听到牛达说了这么一串，顿时没反应过来，揉了下眼睛，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电子钟后，又开口问牛达：“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p>

牛达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李端皱了眉头，心想，这梁健怎么突然搞了这么一出。他沉吟了一下后，问牛达：“梁副省长在你边上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