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天气要比京市的温度低几度，尤其是清晨，风里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p>

洛九笙右手中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左手被他牵着，包裹着，出奇的温暖。</p>

早上的出租车并不多，两人排队站在火车站附近的出租车等候区打车。</p>

好不容易排到他们，洛九笙按照孙招娣学生档案上的地址报给了出租车的大叔。</p>

大叔一听这个位置，一口回绝，“你说的这个地方太偏了，去不了。”</p>

江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可以加钱。”</p>

大叔上下扫了一眼两人的穿着打扮，立马说，“一千二，行就走，不行就算了。”</p>

江烬抬手就要付钱，“走吧。”</p>

洛九笙往回扯了扯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p>

她对着司机说，“师傅，您开出租车不就是为了载客人去各个地方吗？要是都像您这样挑肥拣瘦的，这地方偏您就不去，那怎么行呢？而且我们是在这排队等的。”</p>

大叔被洛九笙的话怼得一愣，面露不快，“小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那地方偏得很，土路又不好走，回来我很可能空车，不划算。”</p>

洛九笙面不改色，“师傅，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和服务，您这样坐地起价，实在不合适，我们也不是不给您加钱，但您这一下子要一千二，也太贵了。”</p>

江烬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愣了愣，一下想起多年前。</p>

高中，阳光热烈刺眼，透过枝桠绿叶的缝隙直射而下，少女的皮肤白得发光。</p>

纤薄的瘦削的身板套在不合身的校服中，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搭在肩头，浓密的长睫下是一双灵动的乌眸。</p>

她跟学校门口坐地起价的小商贩据理力争，只为了帮他省下几块钱。</p>

那会几块钱对于他的意义，是一顿早点的钱，是可以买一只笔记本的钱。</p>

最重要的是能让他在困苦生活中，感到人生还有一丝温暖的存在。</p>

年少的他实在太穷了，穷的只有她。</p>

此时，江烬回过神来，目光愈发温柔地看着她，嘴角微不可闻地上扬。</p>

司机师傅被洛九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姑娘，你说给多少合适？”</p>

洛九笙想了想，“师傅，我们给您加两百，这已经很公道了。”</p>

司机师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行，最少一千。”</p>

洛九笙刚要再争辩，江烬一下拉住她，抢先一步说，“八百，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同意，咱们马上出发，不同意我们就找别的车。”</p>

大叔咬咬牙，“行，八百就八百，上车吧。”</p>

等两人上车，后排座椅上。</p>

洛九笙主动凑近江烬的耳边，压低声音，“你配合的不错，我的心理价位就是八百，我查过路线了，那段路确实不好走。”</p>

她想的是先把价格压到最低，给对方设置一个低的心理防线，然后再给个差不多的价格，这样双方都能接受。</p>

汽车上路，微微颠簸。</p>

江烬呼吸一紧，耳廓的皮肤划过一瞬的凉意，有柔软的东西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耳朵。</p>

那是她的唇。</p>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情人间的耳语。</p>

又像一张细密柔软的网。</p>

酥麻和战栗感瞬间升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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