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疯了？”林挽朝摇摇头：“我清醒的很，长乐，不清醒的是你，你想让那个操控你一生的人，就这么轻易的用你挟制你母后吗？”</p>

被关在天牢十几日，遇此变故，长乐早就在阴暗的牢狱里神智不清了，她甚至都分不清事到如今到底是谁害了她，她该恨谁……</p>

林挽朝的话让长乐逐渐陷入混乱，她手指陷入发丝，死死的揪着，摇着头低声呢喃：“不可能，不能让母后为难，不能……”</p>

“是啊，你自裁，她就不为难了。”</p>

林挽朝开口，如同蛊惑。</p>

长乐的目光一点点落在了那糕点上，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桂花栗子糕。</p>

“这糕点……是止哥哥买的吗？”</p>

只有止哥哥知道她喜欢吃的糕点。</p>

“是。”</p>

长乐捡了起来，一点点拂掉上面的灰尘，如痴如魔的脸上露出笑意，又是那样的笑，乖巧，温柔。</p>

她张口，咬了一口，甜腻腻的，这是她这半个月来，吃的最甜的东西了。</p>

林挽朝目光渐渐冷去，她站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意丢在地上，转身离开。</p>

长乐小心的捧着栗子糕点，一点点的吃干净。</p>

如同万刀千刃在腹腔中肆虐，长乐最后的半块糕点从手里掉落，她倒在了地上。</p>

濒死的痛苦和一片血红中，她看见了那个被她记在心里的人。</p>

“桑山，你没骗我，真的是……甜的……”</p>

“我也没骗你……我记住你了……”</p>

——</p>

林挽朝离开天牢，只觉得凉风渗骨。</p>

裴淮止已经替她料理好了一切，没有人会看见她来过，她们只会说长乐身上藏的毒，她是自尽。</p>

裴淮止跟在她身后，说：“冷吗？”</p>

“不冷。”林挽朝的眸底泛红，“我从未如此快意，热血沸腾。”</p>

她停下步子，回头，笑着：“她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p>

裴淮止没说什么，越过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只是解下了身上的大麾，替她披上。</p>

林挽朝一滞，险些没反应过来。她早就觉得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越来越好。</p>

“我已经是一具白骨，裴淮止，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p>

裴淮止的手微微一顿，他感觉怀里那对珍珠耳环烫的厉害。</p>

可他知道，对如今的林挽朝来说，他的心思，都是她的负担。</p>

他说：“等你真正报了仇，我再告诉你。”</p>

他轻轻笑了笑，眼里又恢复了散漫慵懒，打了个哈欠。</p>

“困了，回去歇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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