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快就断了粮草?起初你不是说回供给半年内的粮草吗?”拓跋龙城面色阴沉,如果燕然三十万大军断炊,他们将面临的局面将极为严峻。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1秦步海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道大军断粮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当今天军需官告诉自己这件事时,他立刻就明白慕连城的用意,燕然的国力虽然足够,但是不会让他带领大军坚持这么久。
而且慕连城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也不是非要掣肘秦步海,而是如今实在是调集不到粮草,去年景国大旱,对于燕然也是一样。
眼下为了缓和朝廷局势,慕连城四处奔波,这才勉强抽调出粮草供给前线,但是如今玄京城中谣言四起,燕子正在到处查办官员,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如此局面,秦步海也不能幸免于难,如今粮草已经告危,这场仗又不能退出,只能继续打下去,如此也只能尽快开战。
“还好交战前的事务都已经处置妥当,如今开战也没有什么隐患。”秦步海叹了口气,只是拿这种话聊以自慰。
打仗不是过家家,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仅凭自己一句话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万无一失,这一点就连就连南宫昌都不敢打包票。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现在就退出,而今你要是退兵,粮草或许还能勉强维持到玄京。”拓跋龙城紧咬牙关,带着深深的不甘。
“如果我能如此选择,我也不愿继续打下去,可是朝局不会纵容我退兵。”秦步海望着幽州的方向,他又何尝不想退兵,可这场仗对于燕然来说太重要。
哪怕是如今粮草不继,他也已经下令让人立刻去筹措粮草,却从未考虑过息兵罢战一事,如果这一退,燕然就再也没有回天之法了。
“燕然与戎狄国情不同,能勉力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先皇强撑一口气,假如这张仗不打下去,这口气吐不出来,燕然只会一直没落下去,即使没有景国的压力,燕然也会自行崩溃。”秦步海有自己的无奈之处。
所有人都只看到燕然如今大军压境,但又何尝明白,这场仗对于燕然来说是根本输不起的战役,但对于景国来说,即便失了幽州,也不会有亡国之危。
燕然在赌国运,这一点南宫星很清楚,所以她一次次的削弱燕然的气运,就是在减少燕然的战心,只是她还是低估了秦步海这个老将。
“不得不说,经历过灭国之战的老将,大多都有自己的本事在,如果这要是个年轻将领,如此危局早就落荒而逃了1南宫星无奈的放下情报。
她本以为在燕然大军中散布谣言,就能逼得秦步海左支右绌,再加上他们的粮草危机,燕然军心一定会浮动异常。
可她却没想到,秦步海会直接把她安插在大军中的奸细尽数处斩,然后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把缺粮的消息按压下来。
“秦步海这是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淮云浅面色凝重,如今他们该出的牌都已经出完了,可依旧没有拆散两国联军。
“报1斥候冲了进来,二人面色凝重,淮云浅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前线是不是打起来了?”
“回陛下,敌军已于今日夜间突袭我苟连山阵地,此时我前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1斥候一句话彻底掀开了北境积压多时的战局。
淮云浅立刻下令大军守卫粮道,严守幽州四境,万不可让两国联军有任何机会围困幽州城,只要幽州坚持半月,两国联军不战自溃。
“虽然现在说不是时候,但慕连城恐怕是不会让粮草继续短缺下去的。”南宫星又一次打开心眼,她能看到燕然境内有大范围调动人马的迹象。
“攻城不同于野地决战,需要缓图,再加上幽州之前有我们部署的防守,守个几月应当不成问题。”淮云浅宽慰着南宫星。
如果放在往常,淮云浅的判断是有意义的,因为攻城一方往往要承受很大的损失,守城一方以逸待劳,很容易能守许久。
然而这一次能让南宫星甚为担忧的原因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南宫星看向北方,这一次恐怕会有他们都未曾见识过的大杀器出现在战场上。
苟连山阵地。
防守阵地的是李时臣帐下第一悍将韩当先,苟连山依山而建,山上修建着庞大的长城,他们只需要在长城上布防,光是弓弩手就能射杀一大片敌人。
但是这一次无往不利的战术受到了限制,因为在两国联军的先锋阵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们三人一队,纷纷举着黑漆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