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疼痛又是真实的。</p>

直到云乔和席兰廷将他送回家，李泓一个人在房间里，用湿漉漉的冷巾帕敷脚，才猛然醒悟：七爷吃的，一直都是止疼药。</p>

七爷的毛病，也只是无缘无故的疼痛。</p>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病？</p>

他看上去病恹恹的，仅仅是因为他懒。</p>

七爷能靠着就绝不会站直，能躺下就别想让他坐。</p>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p>

术士吗？”</p>

李泓的脑瓜子有限，实在想不出太复杂的答案。</p>

七爷今日这一手，太叫人震撼了。</p>

正月初一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李泓和云乔都有点心烦。</p>

哪怕心烦也需要应酬。</p>

席兰廷带着云乔，先回了趟老公馆；再去了趟钱家；而后是去了趟云乔的老师黄倾述那里；最后去了趟丁子聪家，在丁家吃了晚饭。</p>

丁莺莺又长高了点，坐在加高的椅子上，与众人同桌吃饭，乖极了。</p>

医院的事，也很快有了结果。</p>

死者的父母痴迷道术，他生前做完手术，急急忙忙被接回家；原本要禁食好些日子的，医院也跟他家属一一交代了，甚至不同意他出院。</p>

无奈他哥哥是个乡痞，医院也没办法。</p>

回到家，死者的父母怕他病情加重，给他为了符水和“仙丹”。</p>

仙丹含有大量的铅和红汞，死者原本就是肠道手术，伤口都没愈合，又吃下这样的东西，在床上哀嚎痛哭。</p>

他父亲和哥哥却说这是好转的迹象，等他消化了仙丹就没事了。</p>

后半夜，他就断气了。</p>

云乔听说，沉默良久。</p>

“……兰廷，我不想再跟任何人提我的巫术了。”</p>

她说。</p>

席兰廷：“为何？”</p>

“骗子太多！医生哪怕也有混日子的，但至少人家懂基本医理，而不会开这种‘仙丹’。</p>

以前周木廉不信任我，痛呼民智未开，愚昧不堪。</p>

我的巫术，是在加重开化民智的艰难。”</p>

云乔道。</p>

席兰廷听了，点点头：“行。”</p>

然后又笑道，“太太入世得很深，关心民智了。”</p>

云乔：“……”</p>

你的语气，跟逗小狗似的，并不是在夸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