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让你领兵五千,能不能拿下壶关城?”
刘益守忍住内心的震惊,微笑眯着眼睛问道,心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从未跟人提过的深度谋划,打算攻破野王城以后,再宣布乘胜追击攻取壶关城的计划,没想到居然被韦孝宽一语道破!
刘益守觉得,韦孝宽心机深沉,谋略出众,军中罕有人能与之匹敌。未来若是不能制衡,则必生事端!
此子断不可留!
他在心中权衡要不要此战以后找个由头把韦孝宽给做了,免得将来自己的下一代制不住这个人。
“此战可由于都督挂帅出征,末将不敢居功。若敌军无备,三千锐卒可破壶关城,若敌军准备充分,则三万兵马也奈何不得。
破敌关键,全在出其不意,指挥得力,还是于都督指挥麾下精锐,更适合一些。若是让末将带兵,末将也难以胜任。”
韦孝宽一脸谦逊说道,额头不由得滴下一滴冷汗。刘益守刚才的话,他可不敢接,如果接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
“那你可是要损失一个大功劳呢。”
刘益守微微一笑,拍了拍韦孝宽的肩膀,那种无形的杀意消失了,韦孝宽这才松了口气,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无意中在鬼门关逛了一圈。
“晋州尧雄,与高欢处于半脱离状态,不想跟着高氏一起死。晋阳尔朱荣,不得人心,且麾下部曲颇有死伤。这二人看似强大占据地利,实则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我早有心灭之!
你的建议,很不错,将来再接再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一同入荥阳吧。”
刘益守哈哈大笑说道。
韦孝宽这才明悟过来他到底有多莽撞,顿时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贺拔岳之流的主公,需要韦孝宽反复去提醒,对方才会采纳计谋,甚至有时候说了也不听。不过反过来说,在那样的人面前,怎么提建议都是没关系的,不存在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贺拔岳的思维高度跟不上,他意识不到韦孝宽这个人危险性在哪里。
换刘益守这边,他本人就谋略出众,显然很反感手下动不动就猜透了内心深处的想法!韦孝宽说得越多,说得越在理,刘益守某种程度上反而对他要越提防!
刘益守是势力的主公,能猜透他的谋划,某种程度上说,就必须要获得对方绝对的信任。否则,就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想着出风头!
要么,你就猜出来不要说出来,不要让对方知道,把话都烂在肚子里!要么,你就要被主公绝对信任,可以参与机密谋划,一展所长!
又能猜透主公的想法,又不能受到绝对的信任,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
曹操当年放了司马懿一马,以至于后来晋代魏;刘益守可未必如曹操一般自负,认为自己也能驾驭得住场面!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处死一个降将,什么理由都可以找。
想明白这些以后,韦孝宽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打湿了。他连忙跟上刘益守的脚步,一同进入了荥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