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姜的小黄文,给了刘益守莫大的压力。一旦他失去权力,会连落毛的凤凰都不如。刘益守有了如今的地位身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回头或者走错,就会跌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阳休之竖起耳朵,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正在这时,源士康走进来对刘益守拱手道:“主公,那个陈霸先在大理寺监牢里绝食,说一定要见您一面。这件事主公需要让大理寺卿处理么?”
“他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啊。”
刘益守面露冷笑道。
王僧辩送陈霸先叔侄到建康大理寺关押,就一直无人过问,既不杀,也不放。负责此事的崔暹,也在等刘益守等态度。
而刘益守从武关回建康后,压根就不想见陈霸先。无论前世史书上说这个人多么厉害多么能干,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个人现在就没有什么价值,也没什么人打着他的旗号兴风作浪。
“那就见一见呗,反正闲着不也闲着嘛。”
刘益守对此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他带着源士康等人来到修了没几年的大理寺,却发现这里的地牢里已经关满了犯人!都是等待批示后就推出去问斩的。
“看来,梁国反对我的人还挺多的啊,兼管大理寺,你的压力很大吧?”
刘益守若无其事的敲打崔暹问道。
“回主公,属下不过是名义上代管大理寺,实际上,生杀大权都在主公手里,这也是大理寺狱人满为患的原因之一。”
崔暹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理寺是皇权染指行政权的代表作之一,他显然只能这么回答,所谓“大理寺卿”,其实不过是一块橡皮图章,刘益守说杀谁就杀谁,没什么好争议的。
当初在制度改革的时候,故意加一个大理寺来制约刑部的权力,其实就是为了以后一统天下,刘益守登基称帝做准备的。这个职务一直由崔暹兼任就是如此。
现在,大理寺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要等将来刘益守当天子后,才会显示出这个机构的存在意义。
“带路吧,可别把那位陈霸先给饿死了呢。”
刘益守意有所指的说道。
一行人来到一间铺满茅草垫,看起来还算干爽的牢房跟前,刘益守就看到印象中那个英武不凡的陈霸先,如今已经是蓬头垢面,靠在墙上苟延残喘。
大概是因为绝食饿得没有力气了,整个人看上去一点精神也没有。
要不是曾经见过面,刘益守完全无法把这个人跟当年那个敢跟自己硬顶叫板的陈霸先联系起来。
他轻轻抬起手,源士康等人识趣的退到无人的地方,把空间让出来,让刘益守可以和陈霸先单独聊天。
“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当面跟我说呢?你不会以为我整天没事做,专门围着你转吧?”
刘益守轻叹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梁国腐朽,虽然贵为驸马,你将来也必定是要改朝换代,自立为天子的。
为何你不能留我一命?
为什么不能让我为你所用?
你明明招降了那么多人?王僧辩、王琳甚至彭乐这种人你都可以忍,为什么你要对我和我那两个侄儿赶尽杀绝?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些!”
陈霸先一脸不服的问道。
“如果我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你信么?”
刘益守微笑问道,那笑容充满阳光,人畜无害。
“吴王莫非是在说笑?”
陈霸先不满问道,脸上全是震惊的神色。
“那你就当我是在说笑吧,莫非我贵为梁国吴王,在朝堂上一言九鼎,还不能跟你这个阶下囚开个玩笑?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刘益守收起笑容,冷笑着一字一句说道:“就凭你,也配来质问我么?你!配!么?”
这种红果果的鄙视,陈霸先无言以对。他闭上眼睛,有些倔强的说道:“枉我自诩才干过人,精通战阵,没想到也有今日,真是苍天弄人。”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比怨天尤人要好。
大理寺狱的犯人,从明日开始,要用自己织的布换取自己的饭食。劳动光荣懒惰可耻这话听过没有?
你还是留一点力气干活比较好。
我会把你们叔侄的性命留到天下一统的那天,在此之前,可别饿死了啊。你们要是饿死了,世人会说我虐待死囚的,你们觉得冤枉,我还觉得冤枉呢。”
刘益守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说,声音越来越远。
“唉!”
陈霸先所在的监牢里,传来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来到大理寺门外,刘益守一脸不满的看着崔暹训斥道:“真是岂有此理,陈霸先居然还有力气来绝食,你这个大理寺卿,也当得太不称职了。”
“请主公示下。”
崔暹低声说道。
刘益守的脾气就是这样,他要是骂骂咧咧的,那肯定不会责难问罪。崔暹等人都知道这一点。
“明天给大理寺狱配上织布的织机,让他们用自己织的布换饭食!国家的钱要用在正确的地方!”
刘益守没好气的抱怨道。
听到这话,崔暹等人都傻眼了。让那些男人织布,会不会太那啥了?亏刘益守想得出来!
“主公,这个会不会太……”崔暹一脸为难说道,感觉刘益守的要求跟让公鸡下蛋也没差太多了。
“是让他们织布,又不是让他们穿女人衣服!有什么不好办的!
不好办就让他们饿着,看是吃饭重要还是织布重要!请个善于织布的老婆子帮忙看管一下,织布织得不好的打回去重做!”
刘益守撂下狠话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