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巴山郡这条路,要先攻占庐陵郡,路线虽然更远一些,但富裕的庐陵郡,可以提供许多补给。
而临川郡可以直达南康郡,路线近却山路崎区。
这两条路,一条为正,一条为奇,正是用兵之道。”
刘益守叹了口气,给阳休之解释了一番。
“巴山郡我们已经打通了,临川郡这边……其实只是担心那些人为陈霸先所用,截断我们的后路。”
阳休之小心翼翼说道。
“这只是其一,罢了,临川郡的地形真是有点棘手。只怕余孝顷等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替我们当开路先锋的。”
刘益守停下脚步,眺望豫章城东面的大湖。
不能因为江州部分豪酋投靠了,就把那些人往死里用。要知道,这些人也会看眼色,他们知道你的主意就只是为了消耗对手的兵力,那些人也会反水的。
刘益守可不敢过高估计余孝顷和黄法氍等人的节操。前世常申凯不也打着消耗共军兵力的谋算,来对付那些军阀出身的杂牌军么?
此举不能说没有效果,只是最后自己的主力都被那些所谓的杂牌军给坑死了。
“要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勾引那些临川豪酋攻临汝江西抚州市就好了。”
刘益守按着豫章城墙上的女墙缺口说道。
“主公,属下虽然对军略不太懂,但是那些临川郡的豪酋们,他们就是打算拼到我们粮草不济。南面的广州我们也无法封锁。
真的要跟他们耗下去么?”
阳休之有些担忧的问道。
“目前,也只能这样。”
刘益守压下了心中的念头,不能随意把那些已经诏安的江州豪酋们当卫生纸给消耗掉。在没有希望的战斗中,不能指望这些人有多尽心尽力。
“或者,可以让戴子高去南城暗杀掉周迪等人。群龙无首之下,我们正好一举拿下!”
阳休之忍不住出了个馊主意。
“刺杀……么?”
刘益守开始认真考虑阳休之的主意,随即便将其否决。
刺杀一个临川郡豪酋很容易,但用刺杀的办法,很难将其一网打尽。就算勉强一网打尽了,也不可能把这些豪酋灭族!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那些豪酋人人自危,抱团取暖。甚至还可能投入广州叛军的怀抱。
“不行啊,没什么用。”
刘益守摇了摇头。阳休之的办法太低端,容易授人以柄不说,还起不到任何破局的作用。
正在这时,本应该在建康待命的源士康,居然出现在城头。一看到刘益守就跑过来,送上一封信。
“主公,萧欢病故了,还没有发丧,等待主公的命令。”
萧欢死了?
刘益守一愣,之前萧欢就因为中毒而病恹恹的,一副马上就要挂掉的样子。
但最后还是撑了好两个多月!
因为他提前退位了,所以刘益守也没关注对方到底怎么样,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病故。
萧欢、萧誉、萧詧三兄弟,居然是中毒了的萧欢最后去世!而他那两个弟弟都是非正常死亡,硬是把自己给折腾没了!
“把人都叫上,书房议事!”
刘益守沉声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不一会,豫章城内排得上号的人都被叫到了府衙书房里商议大事。
“诸位,本王想到破敌的办法了,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
刘益守环顾余孝顷、黄法氍等人,咧嘴笑道。
……
周敷带着一千青壮去了临汝县,然后就发现城头缟素,挂满了白布。而所谓的城外大营,也根本看不到,甚至临汝县城头都看不到多少兵马!
他连忙回到南城县,让周迪召集众豪酋们议事。然而那些人居然拖拖拉拉的,三天之后才到齐。
“诸位,目前江州有大事发生,吴王已经退兵,甚至撤离了豫章郡。不仅是临汝县缟素三日,就是豫章城、湓城,也都是如此。
我派人打听到的消息,是上一任天子病故,要举行国丧,吴王返回建康举办丧礼去了。
国丧其间,不能动兵戈,这次临川攻略,大概是要结束了。”
周敷一脸肃然的说道。
“真的是大军撤走了么?”
一个样子不起眼的临川豪酋询问道。
“确实如此,朝廷派来的嫡系兵马都上了船。”周敷微微点头说道。这些情报都是有好几个渠道反复确认的,刘益守派来平叛的兵马,确实离开了江州。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把临汝夺回来了吧?山里的东西卖不出去,外面的东西又进不来,早一天把临汝夺回来,大家早一点舒坦不是么?”
另一个临川豪酋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很可能是诱敌之计,不能动。”
周迪一脸肃然说道。
“人都走了,谁还能打我们?黄法氍?还是余孝顷?你不会说周续吧?”
人群里面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刘益守的嫡系精兵走了,那些被收编的巴山郡豪酋,跟他们实力半斤八两,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以前又不是没有火并过的。
夺了临汝县,若是朝廷大军再回来,那么他们还可以退回南城县,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耽误大家交易物资,才是天大的事情。
“你们真是……”周迪看着那些兴奋得忘乎所以的“同僚”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你是主帅,但是也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不能专断独行啊。”
有个人不阴不阳的怼了周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