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谦揣着明白装湖涂问道。
“自然是近期句容县民乱的事情。”
刘益守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说道。
崔士谦微微点头,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句容县离建康城迟尺之遥,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所谓乱民还在句容山与世家派出的捕奴队对峙。
而捕奴队又不是私军,只能算是世家外围干脏活的狗腿子,因此刘益守现在其实也很被动,让杨忠出马抓人已经落人话柄。
这时候,一个拉偏架的句容县令,在格局中就显得异常重要了。
“妹夫是想让在下去句容县当县令,处断此事么?”
崔士谦低声问道,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容易琢磨透彻其中的关节。
“没错,就算崔兄不去,世家豪强们也会发力让他们的人去。与其到时候局面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刘益守虽然不屑于跟建康城内外那些“臭棋篓子”们下权术大棋,但是总让这些苍蝇们干扰施政也不是办法。
这些人居然都不给他刘某人送女,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刘益守觉得自己还是手软了,没有像侯景那样在建康大开杀戒,所以某些贱人就认为他的刀不够快,杀不死人。
“嗯,我了解了。只是妹夫啊,你打算怎么去做呢?”
既然是替人办事,那绝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崔士谦总要知道,刘益守到底想把事情办到何种地步。
“世家豪强手里的捕奴队,没有一个是身家清白的,但凡有点想法的人都不会去干这个活计。…
我会派人把这次所有闹事的人都抓进大牢,在建康办桉。崔兄就负责在句容县本地收集那些人的黑材料。相信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功夫,就能把黑材料都搞到手的。
到时候,你把这些材料都送到建康来,然后在建康审理这些陈年旧桉,不要去提占山格的事情。捕奴队的人查到一个就斩一个,等这些人都死光了,那些闹事的百姓自然就站在了道理这边。
那些人背后的世家想借着占山格挑事的图谋也就不攻自破了。
等这件事平息后,因为治理句容县有功,我自然也可以将崔兄提拔到建康中枢,如何?”
刘益守目光灼灼的看着崔士谦问道。
还能如何,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崔士谦能拒绝么?
刘益守都已经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如此,那便谢谢妹夫提携了。什么时候可以上任呢?”
崔士谦轻叹一声问道。
“明日赴任吧,杨忠现在已经带兵去抓人了,你们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涉。”
刘益守本来想提出去看看崔瑶兰的,又担心在建康王府里闲来无事的那些妹子们想太多,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些妹子们已经一起开过银趴,见过对方最私密与丑陋的姿态,她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粗看这么多女人结盟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但把历朝历代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拿出来比比,其实也很好理解了。
将来刘益守身边无论再多多少女人,都不会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包括她们的子女,也会按某种程度划分圈子。
男人的生存之道,就在于多做少说,甚至多做不说。
现在这个时刻有点敏感,还是过段时间再说,不要去撩拨自家妹子们的敏感神经。刘益守已经决定暂时不把崔瑶兰接到自己府中,把她和孩子直接养在外面算了。
将来这样的女人,说不定还有,男人可真是太难了。劣质的男人被女人嫌弃,身心皆累;优质的男人又被女人们追捧,身心依然都累。
一流男人,家外有家。
刘益守觉得虽然这只是一小步,但却是人生的一大步,迈出这一步真是太难了。
一时间他也忍不住有些唏嘘感慨,男人嘛,当真是啥破事都跑不掉。
看到他一脸惆怅的样子,崔士谦疑惑问道:“妹夫可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没有,并无不妥,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点感慨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刘益守略带尴尬的随口打哈哈说道,告别了崔士谦朝自家府邸而去。
昨晚是纯玩乐,妹子们也太多了点,不可能做太出格的事情。
但最近一段时间,少不得晚上要辛苦一下了。
刘益守无声叹息,还是陈元康日子过得潇洒,婚姻法果然是保护男人的神器。
………
“怎么就是不行呢?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帅帐内,当着众将的面,高欢暴跳如雷。各种办法都试过了,就是玉壁城岿然不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伤亡积少成多,士气也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了。
地道不是漏水就是挖通后那头有埋伏,怎么玩都不行!直接攀登城墙吧,守军防守严密,交换比太恐怖高欢也玩不起。
用箭失压制也不好使,敌军全部带具装骑兵用的铁头盔,看起来虽然很滑稽,但防护也很到位,两边对射磨时间不知道要磨到猴年马月!
如今高欢的样子,用“无能狂怒”四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高王,末将有一策,或许有用。”
众将都不说话的时候,段韶果断站出来献策。
“嗯?有用?”
高欢冷静了下来,眯着眼睛问道:“如何个有用法?”
“东北面的舌台之所以会成为主攻方向,是因为这里坡度较缓,虽然树立了一道城墙,却是东面高台唯一的缺口。保护严密,也是最大的破绽。
所以只要这里的城墙塌陷下去的话,玉壁城守军所依仗的东西便不复存在了。末将知道一种穴攻之法,只要李先生勘测出要害位置,便可用穴攻的办法将城墙弄坍塌。
既然目前没什么好办法,此法也不妨试试,以观后效。”
段韶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李业兴搞什么幺蛾子,但拉个垫背的进来,失败后自己承担的责任总会少些。还可以展现自己不愿意独占功劳的姿态,简直一举两得。
果然,学者思维,没有心机的李业兴站出来对高欢说道:“高王,段将军说得极是。现在既然没有好办法,何不试试呢?说不定就打开局面了呢。”
段韶看了李业兴一眼,心中给对方打上了“老好人”的标签,随即低下头不说话。
“那你二人便试试再说吧。”
高欢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