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早办早好。”
刘益守拍了拍源士康的肩膀说道,催促他快去办事。
……
三日之后,玉壁城外东北侧舌台处的土丘终于堆好了,准备开始羊攻城楼。
但负责指挥挖地道的人,却不是段韶,而是一个江湖术士:李业兴。
或者叫此人为着名学者也可以。
李业兴原本在北魏当校书郎,他学识渊博,通览古今群书,擅长作文造句。对于诸子百家、图纬、风角,天文、占候无不精通,尤其擅长天文历算。
这次为了攻克玉壁城,高欢居然连这尊大神都请来了,想李业兴用孤虚法破玉壁城。
古时双军对垒,军师或者将帅总会留下一小部分兵力为预备队。当对方露出破绽时,便派出这一支队伍,杀其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擒敌制胜。
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
而这被留下的一小部分兵力便相当于“孤”,趁着敌军露出破绽,即“虚”出现,以“孤”对“虚”,从而获胜。
孤虚法就是关于寻找战阵之中破绽的办法,有事关天文地理这样有迹可循的东西,也有关乎那些气运五行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说异常驳杂。
有没有用,好不好使,那当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禀高王,段将军的办法很好,不过挖掘地道,也要在城东北来挖掘,不能换到西面。”
李业兴摸了摸长须对高欢说道。
这个时候你才说?干什么吃的!
高欢一脸不悦的瞪了对方一眼,倒是段韶对此人的印象颇有改观。
“李先生,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段将军羊攻,你指挥其他人挖掘西面那座城的地道么?”
高欢很难相信,此人到段韶所在的东北面城墙跟前观察了一番,居然就临时改变主意,要从这里挖掘地道攻城了!…
“高王,老朽仔细查看了一下,之前的规划有误,西面只怕会挖到水脉,不方便攻城。”
李业兴讪讪说,但还是坚持看法道。
观察风水,不能只看局部一地的。如今他来东面才发觉之前的规划异常不妥。
“李先生,军中无戏言啊。你虽然并非在军中任职,但指挥挖掘地道,可是军令。”
高欢虎着脸说道,差点被这个李业兴气死了。
“若是以孤虚法看,攻玉壁只有从这里挖地道合适。”
他还有句话没说,也不敢说。
自己这边挖地道过去,也要看敌人有没有防备。如果敌军有防备,那么孤虚法也没什么大用,毕竟打仗从来都不是一家的事情!
“罢了,那便退后两百步,开始挖掘地道吧。”
高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其实李业兴是说得有道理的,玉壁城选址靠近河道,地下水源丰富。韦孝宽等人在城中打井成功,而且还不止一口水井,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可是高欢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过程”,而是最终的结局。
谁有“奇计”,谁能攻下玉壁城,那么谁就是对的。高欢只关心能不能攻下城池而已!
“高王,李先生说得有道理。我军可在土丘附近列阵,掩护士卒们挖掘地道。”
“如此也好吧。”
高欢无奈叹了口气,他真是快被玉壁城给搞得烦死了。
自己这边垒土,韦孝宽就在两座城楼上架起木楼,以神射手屯扎其中,保持对攻城一方的压力。而玉壁城两边凸台异常高耸陡峭,寻常的攻城手段并不好使。
“开始攻城吧!”
高欢勐的一挥手,土丘上的士卒便将云梯往前推,搭到玉壁城的土墙上,开始从梯子上爬过去。
韦孝宽在城头指挥,早就备好了刀斧与火油等物。
高欢军使用的几十个云梯很快都被砍断或者烧毁,正在上面攀爬的士卒不幸掉入土垒下的深沟,瞬间就是哀嚎遍地,死伤无数。
一连两个时辰,双方就在焦灼的攻城与防守之间拉锯。守军防御绰绰有余,死亡率远低于攻城的一方。土丘上观战的高欢看得心急火燎,却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属下有一计策,或许能建功。”
段韶不动声色的说道。
李兴业也凑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段韶,似乎在等对方的答桉。
“说吧,什么办法。”
高欢不悦问道。
“高王,把全军都发动起来挖掘地道,不仅东北面这边开始挖掘,而且在西面那座城也一起挖,能动多少就动多少。
就算守军知道我们的想法,也无法……”
段韶还没说完,高欢却摆了摆手道:“这些陈词滥调之前已经有人说过了。如果士卒们都去挖地道去了,谁来攻城呢?没力气了能打得过守军么?废话!”
高欢气鼓鼓的走了,今日攻城的不利,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等他走后,李业兴倒是很热情的把段韶拉到一边,颇有兴致的问道:“然后呢,段将军何不把刚才的办法说完?”
被高欢弄得心灰意冷的段韶摆了摆手,不想跟李业兴多说,于是他意兴阑珊的敷衍说道:“都是些陈词滥调罢了,李先生还是安排人挖地道吧,高王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
李业兴是负责指挥挖地道的人,成了是他立功得好处。
段韶虽然不会妨碍李业兴去办事,但有什么理由要帮助这个跟自己毫无交情的人呢?
他决定还是暂时保留自己的想法再说。
……
“韦将军,高欢的人马在挖掘地道,数量不少!”
副将对韦孝宽禀告道。
“呵呵,还是来了啊!”
他自信的微微一笑,这种办法,早就在意料之中了。玉壁城上方的凸台,可不是平整一片,里头挖掘了一道很深的壕沟。
无论地道怎么挖,最后都会通过那些壕沟。
“准备在沟中备好引火之物,哪里有动静,就在哪里点火!”
韦孝宽从容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