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君连忙招呼众人喝酒吃肉。
……
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刘益守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正在悠闲垂钓。
“休!”
汉江之中某只正在游玩的鸭子,感觉到危险才刚刚扑腾起翅膀,就被一箭射入水中!斛律羡命人划船将中箭的鸭子捞起来,丢到一个竹篓里面。
“第三只了,你箭术有长进啊,这么远都是箭无虚发。”
刘益守对着沙凋王斛律羡竖起大拇指说道。
“主公谬赞了,我父当年因为在下射猎物总是射不中眼睛,没少殴打我。”斛律羡满脸幽怨的说道。
北地部落里面,神射手虽然少,却也很常见。毕竟是从小靠本能和锻炼所培养起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比读书识字要容易多了。
斛律羡读《春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白白耗费了不少时间,射箭倒是一射一个准。
“神射不过一人敌,兵法才是万人敌。”
刘益守叹息一声,他的内心也很焦虑,寿阳那批军训过的农夫被杨愔送到了襄阳,已经妥善安置。冬天没法收集粮草,这人吃马嚼的,消耗颇大。
“主公,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么?为何不袭击新野,一把火烧了达奚武的粮仓呢?”
斛律羡疑惑问道,军情他打探得很明白,韦孝宽部就是出去惹事的,真正的大部队还是在新野,包括粮草也在那边,被严密看管着。
正在这时,一个斥候急急忙忙的从城内跑来,来到刘益守身边大声说道“都督,新野那边,正在往广平郡运送粮草,已经完成一趟,目前车队正在返回路上。”
新野到广平郡走水路最快,而且省力。达奚武不走水路(因为河道结冰),只能用运粮的箱车靠人力运输,效率低不说,损耗还很大。
“这是在试探我们会不会出兵,凋虫小技而已。”
刘益守冷笑一声,摆了摆手对斥候说道“再有类似的行动,不必上报给我了,直接跟王长史(王伟)说就行了。”
斥候离开后,斛律羡一脸疑惑问道“主公是如何得知这是达奚武的骗局呢?”
“哪里是什么骗局,如果我们不上当,他就只当是运了一波粮草,要是我们上当,他正好拿这个要挟崔氏,正手反手两不误。”
果然,自己还是差得远啊!
斛律羡心中暗然,当主将的,就是要能识别这些阴谋套路,刘益守之所以能当主公当得稳,就是在这方面很在行。
“看来,他们也着急了。”
刘益守叹了口气,有点理解达奚武目前的处境。
高欢大军不出来,贺拔岳这边就没有筹码让崔氏乖乖就范。然而一旦对崔氏动粗,很容易将其逼到对手那边,失去现在的先手地位!
所以达奚武在南阳也很克制,或者叫投鼠忌器。
故意用车队大摇大摆在运粮到广平郡,就是企图引诱梁军入局,可惜刘益守老奸巨猾,根本就不上当。
“沉住气,没事的。”
刘益守拍了拍斛律羡的肩膀,现在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襄阳城内除了在养胎的崔瑶兰外,其他人哪个不是夜不能寐的。
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窒息感一样。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越是不能放弃之前的一切准备。要不然,风雨真正来临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风挡雨了。
回到襄阳城内的府衙,刘益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将近期收集到的前线军情摆在一起查看。
韦孝宽入驻叶县后,根本就没有老老实实守城,而是从叶县的主要通道出南阳,利用骑兵的优势,在南颍川郡(漯河市)内兴风作浪。
骑兵沿着昆水、汝水,像梳子一样横扫,沿路烧杀驱赶当地村民,却又不做丝毫停留,也不拿走一草一木!
据斛律羡带人去侦查得到的情报可以知晓,韦孝宽这波的活动范围很广,就是仗着高欢那边的大军主力没有支援南阳,本地兵力空虚不敢出县城,才让他们四处横行。
“明显的引蛇出洞啊。”
刘益守喃喃自语的说道,已经看破了韦孝宽这波的操作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激怒高欢,让他们带兵攻打南阳,晚打不如早打!南颍川郡战局糜烂的消息,迟早会传到邺城的,焦头烂额的高欢,难道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边境的郡县被人打爆?
“有点意思啊,可惜我不能动,现在谁动谁输啊。”
刘益守叹了口气,将战报用镇纸压住,很想朝着墙壁狠狠打一拳。他一向内心骄傲,认为自己的预判不可能出错,至少是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完全弄不明白原因的错误。
麾下部曲的自信亦是在动摇之中,不断催促自己出兵。王伟、独孤信、杨忠等人都是有些急不可耐,认为局面有变,如今出击的时机已经到来。
若是到了春耕,等你再出兵,今年就已经荒废了,秋天南阳无粮草,大军靠什么去抵御高欢大军的反扑呢?
“再等等,还要再等等啊。”刘益守深吸一口气,紧紧捏住自己的拳头,压抑着内心的躁动。
正当他准备起身去看看崔瑶兰时,王伟勐的推开门,身后还跟着一个斥候!
“主公!大喜!”
一见面,王伟就紧紧拉着刘益守的袖口不放。
“喜从何来?”
刘益守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王伟在说什么。
王伟转过头对身后的斥候使了个眼色,那斥候上前对刘益守深深一拜说道“主公,韦孝宽部骑兵与高欢军主力,在汝河边上遭遇,缠斗后韦孝宽带兵撤回叶县!
高欢大军随后围困叶县,韦孝宽又带兵突围,如今已经撤回新野,高欢的人马来了!”
终于来了啊!
刘益守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一大截。
“走,去签押房,把杨忠他们都叫过来,我来安排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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