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是昏迷了的萧玉姈,一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萧正德,刘益守顿时有点懵逼。他将萧正德请到书房桌桉对面落座,还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表弟,你我兄弟,就应该联合起来,共谋大事!”
萧正德激动的道。
其实刘益守觉得这个人跟萧玉姚身上的气质有点像,&sp;&sp;不过大概智商还是要高些,起码没有陷入完全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而无法自拔。
“表哥可否详细?”
刘益守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身后装萧玉姈的那个箱子。
萧正德哈哈大笑道:“被迷晕了,没有几个时辰醒不来的。”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萧玉姚那个蠢女人,想把所有人都害死!杀这么多人,到时候怎么收场?只有她那种蠢脑子能想得出来。我一边跟她虚与委蛇,一边思索对策。
如果有表弟的配合,&sp;&sp;那不如将计就计,&sp;&sp;在婚礼当天,&sp;&sp;我们揭穿萧玉姚的阴谋。”
看来萧正德的脑子还没昏头,知道要是真的如萧玉姚所的毒死了所有参加婚姻的勋贵与宗室,那他们最后的结果绝对是被千刀万剐!
这事情干得比历史上祸乱江南的侯景还疯狂,能有好果子吃么?
“表哥言之有理。”
刘益守竖起拇指大赞道。
萧正德非常欣赏刘益守,对方是“表弟”倒是其次,主要是对方手里有不受萧衍节制的精兵!而且之前颇有战绩!
且不刘益守本身就器宇轩昂俊朗不凡,就算对方是个丑八怪,在萧正德眼里也会异常顺眼的。
“对吧!我与表弟一见如故,等我们收拾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萧玉姚,天子必定龙颜大悦,我一定会被他予以重任。
到时候表弟在寿阳,我在江北,一旦建康有事,表弟要去建康勤王的话,&sp;&sp;表哥我可以给表弟引路。”
萧正德诡异一笑,千言万语,都在刚才那番话里了。
“是啊,到时候表哥发号施令,&sp;&sp;表弟我为表哥前驱,&sp;&sp;岂不美哉?”
刘益守顺着萧正德的话道。
萧正德大喜过望,冲过来按住刘益守的双肩道:“上阵亲兄弟!表弟虽然不是我亲弟,却比亲弟还要亲!一旦我入主建康……我是我们哪天拨乱反正,必定让表弟飞黄腾达!
表弟且安心在此修养两天,表哥我会跟天子情,你很快就能脱得牢笼的!”
这是必然的,如果一直被人监视,萧正德还怎么跟刘益守密谋?
“如此,那就拜托表哥运作了!”
刘益守对着萧正德深深一拜,两人相见恨晚,要不是时间不允许,真是要彻夜把酒言欢。
“表哥慢走!”
“表弟保重!”
刘益守将萧正德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引得兰钦心中一阵古怪。
等萧正德走后,兰钦走到院子里,看着刘益守脸上的笑容,有些疑惑的问道:“刚才那个大箱子,能不能让在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呢?”
“想看啊。”
刘益守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指了指内院的方向问道:“兰将军确定想看么?天子有没有,无论什么东西被人送进来都要查验?”
萧衍没什么东西送进来要查,&sp;&sp;只是要求什么东西出去一定要严格把关!至于什么东西送进去,并没有严格限制。反正肉烂了在锅里,哪怕送盔甲弓箭进院子,最后这些人不也要出来的嘛!
兰钦讪讪道:“那倒是没有过。”
“既然不是职责所在,难道兰将军很喜欢跟萧正德沾上关系么?萧正德的胆子固然是不敢对兰将军怎么样,但是他对兰将军的家人不利,则一点也不稀奇。到时候以天子对萧正德的偏爱,兰将军就是去闹,也闹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何必自寻烦恼呢?”
刘益守隐隐暗示,你根本惹不起萧正德!
兰钦为什么会惹不起萧正德呢?这还要从萧衍那边起。
萧衍未起家的时候,还是南齐的官员,正室夫人是郗氏,生了三个女儿,其中大女儿就是萧玉姚。
然后那时候萧衍已经快要不惑之年,总不能一直无后吧?于是就把弟弟萧宏的儿子萧正德过继到名下。接着萧衍一飞冲天,建梁称帝。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萧正德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而且根本没人能跟他争!
结果就在梁国建立的前一年,萧衍长子萧统出生了!接着萧衍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个儿子都出生了!
晴天那个霹雳!萧正德一下子从幸运s跌落成幸运e,太子没他的份不,身份还特别尴尬。就像是一群鸭子里面混进来一只公鸡,你看起来会不会很奇怪!
于是萧衍为了弥补当年的错误,犯下一个更大的错误,就是把萧正德又过继回他的生父萧宏那边!萧正德的地位一落千丈,皇帝梦成了泡影。
从此以后,萧正德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萧衍驾崩了没有。但造化弄人的是,萧衍居然越活越精神,信佛了以后身体健朗不,心还更宽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要短命的样子。
而萧正德自己老爹因为酒色过度,反而先死了!自感活着了无生趣的萧正德,就横跳到北魏在那边,扬言他是被废的太子,希望北魏出兵助他夺回建康!
那时候北魏因为六镇之乱自顾不暇,淮南精兵都被抽调北上,哪里肯管萧正德这个废物啊。
这厮在北魏呆了一年没受到重视觉得不爽,居然又横跳回来了!
萧衍心有愧疚,知道萧正德是因为失去太子的位置而变得疯狂,就没有追究这件事。
萧衍理所当然的认为萧正德应该感激涕零,但对方脑子里想的依然只有那件事,就是盼着萧衍快点死!
如果萧正德杀了兰钦的儿子,或者家人什么的,最多,也就是被萧衍教训一下。
这家伙连叛逃到北魏再回来都没事,兰钦怎么会认为对方犯了点事就完蛋呢?去惹这样的人,岂不是纯粹找不痛快?
“那行,是在下孟浪了,刘将军请便。”
之前刘益守在萧玉姚要进来的时候没有为难兰钦,兰钦也不好提出硬是要闯进去查看那箱子里是什么。他直觉认为那里头应该就是藏着人,只是没有证据!
“兰将军过几天应该就会另有安排的,也不必天天在这里看我这张脸了。”
刘益守笑道。
这话暗示可能软禁很快就会被解除。兰钦笑着摊开手,什么也没有多。他也察觉到了以这件院子为中心,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还是不要离得太近比较安全。
……
夜已深,萧玉姈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是躺在书房里经常见的“榻”上。从汉代开始,富贵人家斜躺在榻上看书就是一件雅事乐事。没其他人在的时候,喜爱的萧玉姈就经常这样斜躺着看书。
不过此刻她刚刚坐起身,就看到有个男人坐在桌桉前写字,灯光朦胧之下,显得侧脸特别好看。
“这是在哪里呢?”
萧玉姈轻声问道,她已经认出写字的年轻男子就是刘益守,她名义上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