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的感悟很多,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正在这时,王伟拿着一张字条走了过来,对宇文泰说道:“主公军令,一切照旧,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他的嘴角带着狞笑,看向那些风中颤抖的世家子弟的眼神,已然跟看死人差不多。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刘益守感觉自己耳边有鼓点在响起,心中有慷慨激昂的音乐在演奏,只不过都是他的幻觉,外界根本无法感受。
步骑结合的队伍已经到了一间邬堡门前,只是这里大门紧闭,邬堡的主人,似乎打算负隅顽抗。
“开城门,佃户两成五地租,只审世家豪强,不问私军佃户!”
“不开城门,破城后,鸡犬不留!”
彭乐手持马槊上前,扯着破锣一样的大嗓子,对着城头喊话。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个人头被人扔了下来,邬堡大门缓缓打开。
刘益守对身边面色发白的杨愔说道:“看到没,如果喊话的人是邢杲,你怕不怕?”
“主公仁义!”
杨愔在马上拱手说道,他的内心很是震撼,只是现在被震撼得有点麻木,毕竟,这已经是他们这支队伍今日所到的第三家。之前两家,都是乖乖的打开邬堡大门,被带走也是毫不反抗。
丝毫不像这一家,居然还存在一丝幻想!
如果这些人真是仁义无双,对旗下的佃户盘剥没那么紧的话,在现在这个世道的对比下,那肯定是铁板一块,外人插针都插不进去!
这一次,凡是之前佃户租约在七成的,刘益守一个没动,除非是私德极为败坏,影响特别恶劣的,才会将其当典型动刀!
而现在去一家一家“问候”的世家,那都是租约在八成甚至九成的。难道这些人自己是什么逼数,心里真的没谱么?
杨愔不禁感慨,很多世家中人,有时候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非得别人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才知道后悔。
比如说眼前这一家就是,想负隅顽抗,结果被喊个话,他麾下的私军就反水,把他人头给砍了。
“韩贤,这里交给你了,老规矩。把人都带回须昌城,这些佃户就是我们的辅兵,别放炮了。”
刘益守对身后一直不说话的韩贤说道。
“好的主公,末将一定办好。”
韩贤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一看现在刘益守在办的事情,就知道民心可用。把邢杲想办却来不及办,办不彻底的事情优先做完做好。
那么不但是提前强大了自己,而且是反过来弱化邢杲。双倍的uff,双倍的快乐!
老实说,韩贤很服气,虽然他不知道刘益守要怎么收场。那些世家吃了亏,肯定会找回场子,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罢了。
……
这一天,刘益守麾下大军重拳出击,除了留守须昌的兵马外,其余的人,分成了四军,分别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行军,每一面都有一支军队按照名单和位置,依次拘捕“符合条件”的世家子弟。
有些世家是个别子弟和成员被逮捕,有些则是全家被一锅端,旗下佃户“充公从军”。
这些人里面,不少人都是平日里名声就臭不可闻,手里人命不少的。还有些是地租高得令人发指,拘禁旗下佃户,放高利贷逼人卖儿卖女的。
总之一句话概括,这些人都是些该死的人,当然,乱世里该死的人很多,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却是死到临头才后悔,平日里,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天之后,东阿城外发生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了须昌城门口。与之不同的是,这次围观的人里头,不仅仅是那些佃户苦主,还有其他未被波及的东平郡世家。
“诸位父老乡亲。我身后的这些人如何,你们心里应该有数的。我虽是朝廷委派,却没有司法之权。只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日我刘某就破例一回,来审一审案子,还那些无辜冤死的人一个公道。
等会念到名字的,不要做了不敢承认,都老老实实的站出来!人在做,天在看。我刘某人,只是在替天行道,杀你们的不是我,而是天。”
刘益守指了指头顶上方,冷着脸对那些面如土色围观的世家中人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来人,先吊十个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家伙上旗杆,为我军祭旗!让你们看看,我刘某人,为民除害,是动真格的。”
刘益守挥挥手,源士康带着亲军,选出十个已经查清事迹,人命官司罄竹难书的世家子弟。这些人被捆住了双手,但嘴巴没堵。一看源士康要来杀他们,这些人不能动手,却对着刘益守破口大骂!很快,这些人就被吊在城门口的旗杆上,模样甚为骇人。
“放心,我刘某人行得正,坐得直!如果有被冤枉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刘益守拔出佩剑指着天,大喊道:“公审开始!”
“刘都督万胜!”
圈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喊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哭腔,现场氛围渐渐狂热起来。刘益守发现四周围观的世家中人一个个都如丧考妣,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