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姑娘家,你跟我说这些合适么?”</p>
赫连翊佯装发怒,转身往回走。</p>
何桂通提着灯笼追上,恳求道:“庾大小姐,咱家跟您投缘,今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您千万别传出去。”</p>
“那也简单,你再帮我做一件事。”</p>
刚说只一件事,现在又来了一件事,早知道何桂通就不该掏心窝子讲那么多话,倒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似的!</p>
何桂通瘟头瘟脑地称是,勉力帮忙办成了。</p>
一盏茶的功夫后,赫连翊合计着庾思容怎么着都该洗完了,便站在天字二号房门外,轻声叩门道:“我回来了。”</p>
等了好一会儿,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裤的庾思容才来开门。她穿得单薄,打着哈欠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都睡好一会儿了。”</p>
赫连翊进房,袖子一拂,房里的蜡烛便熄灭了,在房里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庾思容几乎要惊叫起来,又怕惊动周围的房客,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p>
恰在那一刻,数不清的萤火虫散发着绿莹莹的光,在房里翩翩起舞,将整间上房都装点得很有诗情画意。</p>
“这些萤火虫都是你抓来的?”庾思容明知故问。</p>
赫连翊背对着她,神色冷峻,低沉的声音透着不悦,“上回你说喜欢萤火虫,我记住了,特意给你抓来,明早开窗放萤火虫出去,既让你开心,又不损萤火虫分毫,可你怎么对我的呢?”</p>
话里话外的斥责,让庾思容有些心惊肉跳,“我没做什么,不知道你何出此言?”</p>
“你占了我的身子,享受那么多荣华富贵,却不履行该尽的义务,还对外称身子不行,你让我的脸往哪搁?”赫连翊眸子暗沉,跳跃着愤怒的火苗。</p>
原来是这事!</p>
庾思容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下赫连翊的背,动作之轻,就像微风拂过一般,开口解释道:“没错,托您的福,我享受了八辈子都享不到的福,可我哪敢染指那些美人?一则,男女之事,我一窍不通,贸然行之,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二则,我借着被贬的由头,身体乏累,谁又敢说什么呢?”</p>
“莫非你以为对外称不行这个馊主意好得很呢?”赫连翊一把按住庾思容,抵靠在墙,哪怕互换身份后,赫连翊比庾思容矮了一个头,但气势更胜一筹,吓得庾思容双手捂肩,瑟瑟发抖。</p>
赫连翊顿了顿,想起刚才她言语中的得意,面色冷峭,厉声问:“怎么不说话?”</p>
“那事并没几个人晓得,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庾思容低声反问。</p>
“不管几个人晓得,说男人不行,这就是最大的错!我讲了这么多,你竟是半点都不知错,还以为自个儿很无辜呢?”</p>
劈头盖脸一通斥责,让庾思容更加无助,弱弱地问:“倘若我夜夜翻牌子,恐怕你早就想砍我了。”</p>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赫连翊冷笑道。</p>
庾思容不去看他的脸,找回了点理智,无奈地问:“这不就是了?我不能染指那些美人,只能推说不行,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p>
“你不去勾搭那些美人,是对的,但对外说不行,却是大错特错。一个男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怎能说不行?传出去了,岂不被天下人耻笑?”</p>
赫连翊双眸似寒星一般,声音里满是愠怒,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无法明白此时此刻的心情,又追问:“倘若庐陵那边的人,从小到大都说你不如男人,你气不气?”</p>
“气啊,我最讨厌别人一开口就是说男子多好多好,把女子贬得分文不值。”</p>
“那就对了,不管什么男人,最讨厌被人说不行,以后不许说了。”</p>
赫连翊眉头轻挑,脸上淡淡的笑容夹了一丝无奈,轻轻地摸着她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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