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守城门的那些兄弟可放心,进城时为了方便,我说是你这里的货,看他们都感兴趣,被我拿点钱打发了。但不知是否可安生。”赵掌柜眉头略皱了一下:“回头我去打听一下谁当值,都是长久关系了,且咱这存箱楼几百年的历史了,防火防盗,结实得很。放心”,言罢,赵掌柜出去掩了门,交待交句,自去休息了。
何亦东吃了面,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仍无法安睡,算算日子,汪绮文这两日也该到了,只是她若知道李信一行只是个幌子,心理必定又不愿意,到时还得哄她一哄;还有那李信,怎地就成了方家五爷,也不知方家是个什么来头,想着这次来了,总要会一下才行;
一面又想着,进城来那几个当值的人还是要留心一下,那个小头目肯定是故意摔倒,就是想探探箱子底,虽然赵家几辈子吃这个饭,总有一些看家护院,但自古最是钱财乱人心,刚刚倒是自己有些莽撞了”。
何亦东长长叹了口气,这几日事出突然,自己也莫名心乱,有时也乱了阵脚,自己嘀咕着当铺后面必还有人支撑,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银钱的怕也不多,这赵掌柜搞不好也只是个门面而已。
一时间,辗转了一会,却仍睡不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一方手帕,上有淡淡的安神香,放在枕边,终于可以睡去了。
到底是舟车劳顿,睡下去便没了时间,待方展眉醒来时,已近午时,他赶忙收拾妥当,直奔当铺正门而来,绕过屏风,便是高高的柜台,这是当铺的规矩,方展眉没来由的怒气,喊道:“赵掌柜,快出来。”片刻,柜台处开了个小门,把他拉了进来。
赵掌柜圆圆脸上堆着笑意:“见你睡得香,我先把银钱准备好。来来来,何兄弟点一下,咱们钱物两清,看清字据,签字画押,手续就算好了。即然是生意,就按生意规矩来,勿怪,勿怪。”
方展眉也不含糊,仔细看那当票上金额,时间,利息,印章都清晰,又点了现钱,核对无误,方签了字,按了手印,揣好当票,喊了人带了钱直奔信源商行去了。临行前,再三嘱咐,一是保证首饰的安全,二是两月后必会来赎回,三是这两日若有方家来客的消息,速到信源商行来通知。赵掌柜都一一答应下来。
那面何亦东前脚刚离开店铺,赵掌柜便换了一幅严肃面孔,高声喊来刘二,一个个子略高,神情木讷的年轻人,扛起箱子往当铺中心的存箱楼走去。
存箱楼乃是当铺存放珍贵财宝的地方,庆丰当铺的存箱楼,里里外外共有二十四间,彼此存箱相隔,结构独具匠心,若不识路的,便似入迷宫;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各有管辖之——且定期轮换,这自是祖上传的保险一般的作法,一把总钥匙自在掌柜处。
这刘二自祖辈起就在当铺了,因从小脑子得了怪病,但有一身蛮力,便留在赵掌柜身边作些体力活,因没什么心计,赵掌柜有机密事,就只找刘二。待安放好珠宝,赵掌柜略一沉吟,开箱将那夜明珠拿了出来,怀中收好,出来嘱咐二掌柜看好铺子,喊了刘二,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