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到了首都，不回家一趟说不过去。</p>
于是从妙音出来之后，卫筱让司机开车回东山庄园。</p>
这一次沈欣学乖了，专门让司机停在一家老市场，买了些应季的水果。</p>
卫筱说没有必要，都是自家人。</p>
可沈欣觉得很有必要。</p>
这都是她从陈晨和魏修身上学来的。</p>
去看老总裁，要么空手去，要么就得提一些讲究的东西。</p>
所谓讲究，不一定非要上价钱，而是要让老总裁看到自己的心意。</p>
老市场里的东西不贵，但接地气。</p>
小吃水果什么的，平常就能用，不浪费。</p>
还说明沈欣亲自去买了一趟，有心。</p>
进了家门，俩人还没来得及脱鞋，就感觉到了一丝肃杀。</p>
老爷子一个人在客厅里骂骂咧咧。</p>
“小妈，谁惹父亲生气了？”</p>
苏雪莹倒是没那么紧张：“没有谁，你父亲看球呢。”</p>
“这也没到后半夜，哪有什么正经球赛……坏！老爸不会看的国足吧？”卫筱当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p>
“是国足，输了七八个。”苏雪莹还不以为然。</p>
“小妈你太过分了，老爸的心血管根本经不起国足糟蹋，你怎么能让他看球赛呢？这不是谋杀吗？”</p>
看足球赛是医生明令禁止的。</p>
尤其是国足，禁忌等级和一级致癌物差不多。</p>
医生说宁可抽烟喝酒，也不能沾染这玩意儿。</p>
苏雪莹有点委屈了：“我没想到能输那么多，早知道……”</p>
“咦，…我滴小妈呀…你别告诉老爸我回来了，等明天他气消了我再来。”</p>
卫筱一边说，一边朝着外厅退。</p>
就在这时，老爷子的头从走廊探了出来。</p>
“怎么？你要去治水？三过家门不入？”</p>
卫筱当时就无奈了，心说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p>
沈欣倒是觉得小老板有点过分了，老爷子只不过看场球，心情差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事儿。</p>
对人不对事嘛。</p>
走进客厅，卫中军也看到了沈欣手里的礼物。</p>
“难为你了，还专门跑一趟买这些我不爱吃的。”</p>
“？？？”</p>
沈欣心里累的不行。</p>
嗷！</p>
敢情门道不是在送什么礼物上。</p>
是在送礼物的人身上。</p>
陈晨提一袋垃圾进来，老爷子恐怕也能说成居家必备。</p>
“得了，我开玩笑的，都是自家人，找地儿坐吧，我吃颗药先。”</p>
等到老爷子从药房走出来。</p>
卫筱已经端着三十度的温水等在门口了。</p>
“老爸，喝水。”</p>
“你少来，我活这么大岁数，就喝过你的两次水，第一次一辆兰博基尼，第二次八位数，你这水太贵了，每毫升是按照万元计价的。”</p>
毕竟是亲身的。</p>
老爷子太了解卫筱了。</p>
卫筱端来的水喝不得。</p>
“哪有，这次绝对不是万元每毫升。”</p>
“真的？”卫中军疑惑的举起了水杯。</p>
“百万每毫升。”</p>
“来来来！沈欣你给我作证，我是一口都没喝昂！”</p>
老爷子真的就放下了水杯，来到了茶几前，顺手拿起一颗沈欣买来的橘子。</p>
卫筱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抢过橘子。</p>
“我给您剥。”</p>
卫中军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直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p>
“也没啥大问题，就是想搞个项目。”</p>
“搞呗，你现在是华卫的副董事长，实际上是一把手，还用请示吗？”</p>
卫筱低头挑着橘子毛，心里有点委屈：“话是这么说，但不是缺钱嘛。”</p>
“多少？”</p>
“个把亿刚出头。”</p>
“个把亿你掏不出来，顺风那么拉胯吗？”</p>
“9亿多点，而且是纯投入，短期没有回报。”</p>
卫筱还是保守的。</p>
说出来的是纯缺口，而不是项目整体预算。</p>
可老爷子听完头皮麻。</p>
个把亿刚出头？</p>
你那是个把亿打到头了好吗？</p>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血？”</p>
“我本来不想麻烦您的，但我听说华卫那边过亿的支出您要签字的。”</p>
“听着你的意思，你还真想尝试绕过我？”</p>
“这不是还没绕呢吗？”</p>
老爷子拒绝的很干脆：“不行，尤其是这个时间点，不行！”</p>
按理说钱不多。</p>
老爷子掏得起。</p>
要命就在现在时间点太尴尬了。</p>
卫筱刚刚上任当上副董事长。</p>
高层表面上拥护，私底下的肯定还是有暗流涌动，有不服的人。</p>
这个时候拿总部的钱补贴顺风的项目，而且是高投入的项目，完全是在给别人话柄。</p>
但他还是动了动脑子，想替卫筱解决一些问题。</p>
“晨风不是成立了吗？按理说国防那块现金流很好，帮不上吗？”</p>
卫筱塞了一块橘子，摇摇头：“晨风刚弄好，回款还要一段时间，况且晨盾那边要上项目，陈晨也很困难。”</p>
“是吗？”老爷子突然坐了起来。“缺的多吗？为什么不找我？”</p>
“？？？”</p>
沈欣在旁边看傻了。</p>
敢情不只是自己这个外人能被参差到。</p>
老爷子对女儿也是差别对待。</p>
卫筱缺钱就是两个字——不行。</p>
陈晨缺钱，甚至都没开口，老爷子都准备主动掏钱了。</p>
好家伙。</p>
陈晨不能是老爷子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p>
聊了大半天，卫中军想吃的橘子始终没吃到嘴里。</p>
又过了一会儿。</p>
苏雪莹从门口又迎进来两个客人。</p>
一个男的，穿着青色夹克，带着金丝眼镜，岁数也不算大，但局气十足。</p>
另一个是一位军人，蓝军装，卫筱和沈欣都认识。</p>
“小卫总，没想到你也在，还记得我吗？孙长兴。”</p>
穿军装的人喜笑颜开，率先自我介绍。</p>
卫筱立刻回过了神。</p>
认识吗？</p>
你把‘吗’字拿掉。</p>
张明瑞的上级领导。</p>
空军装备油漆处的一把手。</p>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p>
“孙主任！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卫筱咬牙伸出了手。</p>
孙长兴来不及回答，身旁的年轻人抢先一步。</p>
“现在孙主任高升到了装备发展部，任科委委员。”</p>
孙长兴笑着摆摆手：“高升谈不到，顶多是职务调动，就这我还得感谢小卫总。”</p>
“谢我?”</p>
“可不，我在论证三处的工作成绩，全都是你们晨盾顺风弄出来的。”</p>
听到这话。</p>
卫筱狠狠的点头了。</p>
那你确实该谢我。</p>
几个项目搞下来，我顺风纹丝未动，您步步高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