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姐被谢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地挥着手笑道：“谢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p>

时漾也笑笑，没再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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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繁华的西城渐渐陷入沉睡。</p>

蜿蜒而过的城江两岸，灯光璀璨而安静。</p>

夜里风大，夜风吹得阳台的纱帘翻飞。</p>

傅景川双臂环胸坐在阳台的吧台前，背倚着大理石吧台，看着阳台外蜿蜒的江景，俊脸平静得近乎无表情。</p>

他想起中午瞳瞳困惑在办公桌上寻找东西的样子，所有的困惑在看到时漾那份设计案时变成了眼前一亮。</p>

他当时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她在说什么，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口齿还没那么清晰。</p>

柯辰拿起那份设计案的时候，她当时着急得想要下去抢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回放。</p>

傅景川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瞳瞳是在苏黎世。</p>

她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他脚边，人没哭，只是茫然而懵懂地睁着圆大的眼眸看着他。</p>

就是在那家中餐厅里，他遇到了许久没见的时漾。</p>

现在，跨越了半个地球，再一次的遇见里，她居住的小区，又刚好是时漾居住的小区……</p>

盯着外面江景的黑眸缓缓收回，傅景川半转过身，看了眼吧台上搁着的酒和酒杯。</p>

他拿过酒杯，拎过酒，给自己倒了半杯，端起，看着深色的酒液在酒杯里慢悠悠地晃荡，没有喝。</p>

一旁的柯辰一抬头就看到傅景川在盯着酒杯看，神色在灯光下明灭不定，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傅总？”</p>

傅景川懒懒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没回去？”</p>

“这不刚忙完嘛。”</p>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把台前，上半身往吧台一支，便忍不住看向傅景川：“您好像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不太对劲。”</p>

下午傅景川送完瞳瞳回来就不太对劲。</p>

一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见他不时盯着桌上摆着的时漾那份国风度假村的设计案出神。</p>

他问也没问出什么来。</p>

傅景川是晚上八点才下的班。</p>

柯辰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和傅景川确认，就干脆跟着他回了家。</p>

回家后的傅景川除了讨论工作那阵短暂在了线，其他时候就和现在一样，不断在走神，神色明灭不定。</p>

但和下午一样，傅景川并没有回答的他的意思。</p>

“忙完你就先回去，早点休息。”</p>

清淡到有些慵懒的嗓音，傅景川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盯着手中的酒液出神。</p>

柯辰比了个“OK”的手势，也没再多问。</p>

“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睡。”</p>

傅景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手中的酒杯中，许多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交叉，医院里从手术室出来的时漾、集体合照里纤瘦好看的时漾、那份泛黄的“终止妊娠”字样的出院小结、他厉声问她真的切割干净了吗时哭得难以自已的时漾……</p>

不同的时漾在脑海中交叉，又汇聚成瞳瞳看到他时的惊喜和兴奋……</p>

喉结上下剧烈滚过时，傅景川“咚”的一声重重放下了手中酒杯，起身回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