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时，甚至能听到轻轻的吮吸声。</p>

仿佛正大口大口往下咽，带着几分本能的渴望。</p>

屋内血腥气蔓延。</p>

他甚至不曾转身，没一会儿，手中的鸡脖子便滴不出一丝血。他随手将其丢在地上。</p>

鸡脖子上两个细细的窟窿眼，与陆小如在大门前发现的一模一样。</p>

她缓缓闭上眼睛。</p>

教养弟弟，任重而道远啊。</p>

她一步步上前，善善似乎听得身后动静，慌忙转身。</p>

转身时，眼底血色还未曾压下去，瞧着令人触目惊心，假以时日，必成祸患。</p>

他的嘴角还沾着一丝殷红的血迹，脸颊上还沾着一根鸡毛。</p>

小善善肉眼可见的慌乱，他甚至笨拙的抬手擦了擦嘴，哪知擦得满脸是血。</p>

陆小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p>

“好好的奶不喝，为什么非要喝血？娘知道，该有多伤心。”</p>

“而且，你还闹得府中人心惶惶。人人都以为妖邪现身……”</p>

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小手绢将善善嘴角血迹擦得干干净净。</p>

明明还未周岁，可身上煞气仿佛压不住一般，对血液的渴求让他无法控制自己。</p>

说来也怪，地上的鸡鸭似乎甘愿为他而死。</p>

善善挣扎着往前爬，想要抓住面前的鸭子。</p>

可陆小如挡在前头，拦住了他的去路。</p>

他霎时裂开嘴，露出染血的两颗牙齿。明明奶萌奶萌的模样，却透着几分嗜血的残忍。</p>

“你才八个月，就对鲜血这般渴望，你……”陆小如仔细端详着他。</p>

思考良久，她才一脸幽深道：“难道，你是月事带成精？”</p>

没有鲜血的注入，弟弟肉眼可见变得暴躁，甚至龇着牙开始从喉咙发出吼吼的声音。</p>

连脾气都变得暴躁。</p>

“你终究要适应凡人饮食！”</p>

“没有血，你会死？”陆小如大概能感受到他情绪波动，猜中几分。</p>

陆小如小脸皱巴巴的，犹豫了一瞬：“我给你机会，慢慢适应凡人吃食。”</p>

“鸡血鸭血我不阻止你，但你若有朝一日对凡人动手，我必定亲自手刃你！”陆小如狠狠瞪他一眼。</p>

“你要喝，喝便是。”</p>

“但你不许在家中闹事儿。爹娘会害怕……”想起他还未出生，便有万兽来门前撞死，恐怕真是个挑事的主。</p>

“要喝血还不简单？”陆小如趁着天还未亮，便抱起他往门外走去。</p>

善善满身抗拒，却拿她毫无法子。</p>

陆小如将追风召唤出来，让追风带着两人出府门，往外城走去。</p>

如今天刚破晓，街上已经慢慢有百姓走动。</p>

两人来到外城，走进一条长街，空气中隐有些难闻的气味，还夹杂着腥气。</p>

“这里京城屠宰大街，杀猪杀鸡杀鸭杀羊等等都在此处。”</p>

她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杀猪的屠户。“给我接一盆猪血。”</p>

小善善趴在追风背上，瞧见待宰的鸡鸭猪羊，眼底默默闪过一丝嫌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