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师和秋蒙是在大理寺的审讯屋见面,两人对向坐着,中间隔着一张陈旧的桌子,宋昭灵则坐在了录事的桌子后面,与他们隔得不远,便是再如何轻声说话,她都是能听得清楚的。</p>
呼吸声,心跳声,偶尔或有的几不可闻的叹息。</p>
却没有对话。</p>
甚至两人都没有过几次视线交汇,像两个强行坐在一起的陌生人,疏离,淡漠。</p>
宋昭灵觉得可能是因为她在这里,但她不可能出去,只能是陪着一起尴尬。</p>
良久,齐帝师才问出一句,“为什么?”</p>
他是真的疑惑,不解,仿佛眼前人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将他们重合在一起。</p>
秋蒙双手交握,摇头,“何必探究?成王败寇。”</p>
“凡事不有个因由?”齐帝师问,声音沙哑。</p>
秋蒙想了想,“横竖这辈子最想做的,我都做不了,先帝不说了吗?我是个狂悖的人,我想,我那些想法算不得真的狂悖,便做些真正狂悖的事情吧,那么,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了。”</p>
齐帝师眸光锁紧他,“这一次你们逆乱,死伤成千上万的人,血腥的味道至今未曾散去,我不信这是你会做出来的事,你什么时候把人命看得这样贱了?”</p>
秋蒙抿唇,没有说话,整个人看着是麻木的。</p>
“秋蒙,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苦衷?”齐帝师道。</p>
“我就是这样的人,”秋蒙语气略带了讽刺,“你所了解的那个我,只是你为我塑造的假象,你盲目相信我就是如你所想的那般。”</p>
齐帝师看着他良久,苦涩地道:“我们三个曾是那样好的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