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这么做,老先生生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不连根拔起来,不看清因果,何来的慈悲?慈悲不是滥好人。”
这番话说的在场这些人哑口无言。
牡丹姐咳嗽了两声,招呼我们:“走吧。”
道姑阿姨搂着她,我和周达在后面跟着,我们四个人雄赳赳从大门出来,上了车。
牡丹姐需要静养,我先把她送到她舅舅家。下车送她的时候,她悄悄往我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我一看,是我的银行卡。牡丹姐冲我调皮地眨眨眼:“记住,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我颇为感动,点点头:“等你休养好了,说出来我就答应你。”
我们三人回到车上,周达也想告辞,道姑阿姨靠在座椅上,一脸疲惫:“小周,不着急,先回服务部,我有话问你。”
周达脸色很难看,看着我,我也没办法,预感到周达这次真的要倒霉了。
我们回到服务部,道姑阿姨对我说,今天不营业,把卷闸门落下来。
我从里面把大门拉上,屋里不进阳光。道姑阿姨打开灯,四面是骨灰盒和花圈,气氛压抑阴森。
周达搓着手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道姑阿姨坐在高脚椅上,拿着指甲剪咔嚓咔嚓剪着指甲,屋里沉寂无声,只有灯泡在嘶嘶啦啦的响动。
我坐在一边不敢说话,心跳剧烈。周达快被这个气氛折磨疯了,他实在挺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阿姨,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道姑阿姨没搭理他,就让他这么跪着,她还是慢条斯理地剪指甲。剪完后,用指甲剪的粗糙面打磨指甲,从始至终没说话。
我轻轻咳嗽一声,对周达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不就得了。”
周达垂着头,沮丧着说:“其实这事不赖我,我也是被人要挟的。经理,你还记得我的怪梦吧,那个神秘的穿白t恤衫戴前进帽的男人。”
我陡然想起马如海事件,那时义老师为了帮我们驱邪,曾经摆过招魂阵,最后的时候出了岔子,镜子里出现一张白t恤衫戴前进帽男人的阴森脸,两人一对视,义老师受了重伤。
这个戴前进帽男人还多次出现在周达的梦里,着实诡异得紧。
周达讲了起来,整个过程中我和道姑阿姨没说一句话。我被惊呆了。
就在前些日子,周达在梦里又一次遇到了那个男人,场景还在那家农村的庄户院里。
周达说,他在梦里到这个院子,心里便惊了一下,他知道了自己是在梦里。
也就是说,周达在梦中知梦。
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周达偏偏醒不过来,而且身不由己,走进院子里。院子中间摆了一处火堆,下面木头堆得高高的,冒着大火,上面竖着一根杆子,杆子上绑着一个人。
这个人在大火中惨叫不断,火势很大,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身躯,只能看到一个长满白色胡须的头颅,在颤抖,在嚎叫。周围一大群人冷漠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