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离开了。</p>

面对周简咄咄逼人的责问， 他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p>

为什么没有选祁砚清。</p>

为什么不选他陆以朝一路疾走，踉跄地撑着一棵树， 呼吸带刀似的喉咙里充斥着血腥气， 他受不了地弯下腰，心脏很疼。</p>

他眼前一直出现悬崖前的那一幕， 疾风把祁砚清的长发吹散， 宽松的白衬衣灌着风， 他萧条伶仃看起来很脆弱。</p>

他们没有对视一眼，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p>

可祁砚清说在等他。陆以朝眼底红得更厉害了， 如果那真的是最后一面 一想到这里，他心脏就猛地传来阵阵刺痛， 撕扯痉挛，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p>

“祁砚清”他低低地叫这个名字， 尾音不稳地颤抖着。825360164</p>

他用力压住酸涩的眼皮， 祁砚清下坠的画面总在他梦里出现，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拉不住。</p>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p>

这句话像魔咒，反复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让他痛苦，让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做过什么。</p>

他恨不得跟着一起坠入深渊。</p>

当时见到祁砚清的时候，他还觉得可笑， 这就是祁砚清跟陆尧合作的下场。</p>

这就是祁砚清又背叛他的下场!</p>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 他不如推着祁砚清一起跳下去!</p>

不爱他的祁砚清，不如跟他一起死。</p>

他恨透了祁砚清。</p>

可他没舍得。</p>

也根本没想到祁砚清自己不要自己了。</p>

可这件事也不难猜到，那么骄傲的祁砚清， 怎么会受他摆布让他选择。 陆以朝扶着膝盖半蹲在路边， 手颤抖着拿出烟点上，深吸过肺又闷咳几声， 有眼泪砸在地上，他用力咬着烟蒂， 口腔里泛着血腥气。</p>

他之前不抽烟，可在祁砚清离开的那段时间， 他恍惚地闻到烟味，就觉得祁砚清好像还在。</p>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人再笑着喊他陆总。</p>

没人再黏着他睡觉， 非要靠在他怀里才肯乖下来。</p>

他抱了一堆祁砚清的衣服，玫瑰香气越来越淡了， 他就越来越烦躁不安。 要是那个时候坚定地看他一眼就好了。</p>

可是他没有。</p>

他没有。陆以朝蹲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腺体又在疼，白兰地信息素无法释放。</p>

他想祁砚清。祁砚清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过量的运动让他现在肌肉酸疼。</p>

腰腹都疼，眉头紧皱着，撑着床坐起来。</p>

“喵。”花雕在枕头上打了个滚， 懒洋洋地伸直前爪，指甲勾住祁砚清的袖子。</p>

祁砚清摸着花雕毛茸茸的肚子，心情就好了不少。</p>

“爸爸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再跟你睡。”</p>

“喵。”花雕黏他，小爪子用力不让他走。</p>

他一动，花雕的爪子就更用力， 锋利的弯甲透过轻薄的睡衣， 在他胳膊上划出血痕。</p>

祁砚清却笑了，心满意足地抱着花雕， 眼睛漂亮又温柔，</p>

祁砚清抱着花雕出去，花雕懒散地趴 在他肩膀上，是只好黏人的小猫咪。</p>

祁砚清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三点半了， 他真是睡了够久。</p>

一出卧室就发现客厅还开着夜灯，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花雕跳到地上，去猫爬架上爪板子。</p>

白繁听到声音就回头看去，温柔地笑起来，</p>

祁砚清不看他， 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杯酸奶和面包， 然后就要回房。</p>

白繁局促地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这些太凉了， 我给你把饭热一下吧，几分钟就好了。”</p>

祁砚清吐出一口气，“用不着。”</p>

“别吃这些了，真的不太健康。” 白繁拿走他手里的酸奶，觉得冰手， 他皱眉把面包也拿走，“你先坐下， 马上就好了。”k30k</p>

祁砚清沉默着坐在餐椅上，这边开了灯， 能看清白繁泛红湿润的眼睛。</p>

他看向白繁放在一旁的手机， 上面是他和祁楚星小时候的照片。</p>

三四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很像， 但还是能一眼分清两人。</p>

祁楚星爱笑，他几乎没有那么灿烂的时候。</p>

白繁在热汤，余光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p>

看到他在看照片，他过去把屏幕暗灭， 温和地看着祁砚清，“睡不着， 就想到了你们小时候，随便看看。”</p>

“想到你很小的时候，也天天粘着我叫爸爸， 奶声奶气的很可爱。”</p>

祁砚清眼眸半垂着，一言不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