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下地，竟勉强能走了。</p>

有伤，商三儿没来叫他挑水，轻试着走几圈，门口躺椅上又晒回太阳，才想起药铺里应该还有制好的跌打药，反正不进口，管它受未受过污，走巷子小道，一瘸一拐去寻了自家敷些。</p>

快到午饭时间，昨日留下的碗筷同样装食盒里，又挣扎去城主府。</p>

便再恼狗日的商老三不讲义气，也没肚皮要紧。</p>

大门外探头，面生的城相果真在门房口，也蹲着晒太阳。</p>

这厮是韩窈娘、韩窕妹的兄弟，算已结上大仇，隔着大门，曹四张口骂：“狗日的！”</p>

免掉官，罚来做门房，那厮也好似也没多在意，抬头望他一眼，冷笑：“曹四爷省着些，仔细我把城主伺候舒坦，就又官复原职！”</p>

曹四抖了一下。</p>

若只是这厮，要把城主伺候舒坦不容易，关键他还有两个姐姐！</p>

商老三不顾义气，这韩家暂时就招惹不起！</p>

架子也不能倒，冷哼一声，摆出大爷懒得和你计较的模样，曹四抬腿跨门槛。</p>

城主府老子想来就来，门房又怎样?</p>

那厮果然不敢阻拦：“四爷还有伤，可莫摔着，这门槛高！”</p>

只能任他得意。</p>

城主府占地大，进了大门，到惯常吃饭的偏厅都还要走好几百步。</p>

里间菜都端上桌了，商三儿又不在。</p>

今天曹四不坐，只站着吃。</p>

手里端上碗，人仙丫环又提起个盒子：“老夫人，我给韩家兄弟送去！”</p>

“好！快些回来，等你开饭！”</p>

吃人的嘴软，听商大娘这般说，他只得又把碗放下。</p>

商大娘定的规矩，人齐才能动筷，曹四算是例外，却是自家不按时来，府里就不等他。</p>

一家子都欺负他这外人。</p>

眉儿虽是丫环，却是人仙，一起上桌吃饭的。</p>

便商三儿变成天仙，仗着旧日交情，曹四也不会怕他丁点，但对嘴利手狠的商大娘，一样要发怵，不敢有违。</p>

他可不想被那根带倒刺的棍子砸到。</p>

等着眉儿回来，曹四问：“大娘，杂货铺不给那厮送饭？”</p>

商大娘回他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哪家做门房的，不是主家供吃住？老娘还叫他来里间吃，是他自己不肯！”</p>

“杂货铺那女子，真是勾人的妖精，把老三魂都迷走，昨儿还任那门房做城相，害得我被打！您去瞧过没？指不定三两天变成媳妇儿进门，到时小舅子、小姨子全搬进来，家里还您说了算？”</p>

商大娘送他一记大白眼：“等老娘说了不算，府里定头一个把你轰出去，还老让混吃白食？两个狗儿争腥，争不过躲自己家哭去，莫来老娘这下眼药，听着烦！”</p>

把曹四噎得无语，等人仙丫环回来，动筷子开吃，埋头扒完饭，又回曹宅。</p>

一家子欺负他一个，晚饭赌气不去吃了。</p>

到半夜里，感觉臀上的伤好了七八成，但腹中饥肠辘辘不好受，饿得睡不着。</p>

城里没做营生的，便有银子也买不到点心备着，他又不开火，曹宅里都没要粮食。</p>

气没消，城主府不愿去，思来想去，这大晚上的，也只酒坊里剩的酒糟还能勉强充饥。</p>

因这两天受的气，曹四很不忿，要寻东西垫肚子，也想到复仇的法子，又寻思被查出后的应对：“查着也不认，不信商老三敢打死老子，了不得再受一顿板子，滚刀肉还怕打？”</p>

深秋时节，夜里天凉，起身披好衣，提上个灯笼，曹四出宅。</p>

寻摸到酒坊，铺面门板果然只虚掩着，他推开进去，照着明，在酒缸中抓些味道不好但吃不死人的酿酒料子下肚，解掉饥饿，再爬酒缸上，解开裤子往里撒尿。</p>

“遇着神仙了不得？一家子拿曹四爷消遣、给气受，喝曹四爷一泡溺溲，还更有仙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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