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鲨透过留影球，瞪着处刑台上的鲨齿，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行刑的人，亲手剐了它。</p>

他握紧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连神色也扭曲起来，吓坏了身边的孩子们。</p>

方天担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p>

青鲨长长地舒了口气，看起来平静了些，可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般咬牙切齿。</p>

“我从来不说小时候的事儿，慈幼局的孩子们也是这样，我们都是在沧溟海底、作为海族的奴隶出生的。对那时的我们来说，海族就是天。直到被万佛宗的前辈们救上来的那一刻，我们才知道天外有天。”</p>

“现在”</p>

青鲨死死地看着留影球，看着对处决鲨齿的和光师叔，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p>

“她亲手捅破了天。”</p>

盛京，处刑台。</p>

四大海族的参战者都处决完毕，只剩下族长长老们和蛟二。</p>

鲨齿跪在地上，听着族人们凄厉的惨叫声，看着那一滩滩的血迹，忍不住发抖。和光走到它面前时，它猛地抬起头，狰狞地瞪着她。</p>

“和尚，你这样残忍地虐杀我们，和我们有什么两样，怎么敢自诩正义？”</p>

它朝她淬了一口，“听着都想吐。”</p>

和光笑了，脚步没停，走到它身前，俯视着它。</p>

“别开玩笑了，先动手的人，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这种事情你们开战前不知道吗？蠢货。”</p>

她没再给它开口的机会，启动了行刑阵法。</p>

鲨齿忍不住大叫一声，剧烈的疼痛感从膝盖飙升，仿佛要把它的天灵盖都掀翻一般。它立即低下头，金色的光芒从地面往上升，触及到膝盖的那一刻，膝盖登时化作一滩血泥。</p>

它失去支撑，刚要往下坠，脖子上的绳索又绑住了它。</p>

下方的疼痛感和脖子的窒息感，就像两股相冲的力量，把它往两个方向撕扯。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侵蚀进脑海，它什么也思考不了。</p>

金色的光芒往上升来，缓缓地、一寸寸绞掉它的身体。</p>

鲨齿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一滴滴落下，肉块一点点挤压分解。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这个处刑不愧是虐刑，这一刻，它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p>

为什么它们为什么会输！</p>

“混蛋！你们人族这些畜牲！嘴上手上两个样！”</p>

“说什么报仇，什么正义，什么自由，不就是贪沧溟海下的宝贝吗？不就是贪眬归城秘境里的那点东西吗？说得好听，都恶心得要死！”</p>

金光升到了腰部，鲨齿感觉说话更困难了些，说一句喘一句，却还是不停地叫骂。</p>

“狗屎！”“畜牲！”“残渣！”</p>

各种下三滥的词一个劲儿地往外吐。</p>

金光升到心脏下方，愤怒被害怕所取代，鲨齿抽了抽鼻子，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它要死了？它居然要死了？</p>

它不想死啊！</p>

“等等等等和尚，我还没说完。”</p>

“我有个没人知道的重大情报，你放了我，我这就告诉你！真的，很重要的消息！你有了这个，肯定能直接当上万佛宗堂主！”</p>

“啊——不要，不要上来啊！我呼我”</p>

这时，一句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闭嘴吧，别丢脸了。”</p>

鲨齿抬头望去，蛟二跪在最上方的处刑台上，嘲讽地看着自己。</p>

“蛟二！蛟六去哪儿了！万佛宗说它死了，我可不信！你到底和这些秃驴做了什么交易！救救我，也救救我吧。”</p>

在死亡面前，鲨齿变得语无伦次起来。</p>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海族根本不会输！如果你早点拿下滨海城，如果你没给滨海城粮食！混蛋，要不是你！”</p>

“你害了海族！你害了我”</p>

砰——</p>

鲨齿的话终究没有说完，金光漫上了它的脖颈，一颗满脸恐惧的脑袋滚落在地。</p>

处刑台上，只剩下最后一个。</p>

和光缓缓走到蛟二面前，启动金光前，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p>

烈日当空，闪耀的阳光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p>

蛟二直直地遥望东方，眼皮都没眨一下，这儿望不到沧溟海，它却像望见了故海，露出了欣慰的神情。</p>

过了一会儿，它哼笑一声，抬头看向她，又扬起往日桀骜不羁的笑容，仿佛它还是蛟族的二太子，仿佛蛟族还是沧溟海霸主一般。</p>

“快点，我的族人们都还在下边等着我呢。”</p>

它咧嘴笑了起来，“可不敢让它们等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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