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高阳不说话了。</p>

接下来的话，纵然他对武瞾极为了解，也觉得有些赌了。</p>

她朝一旁的上官婉儿道，“婉儿，替本官倒一杯热茶，这天有点冷了，要暖暖身子。”</p>

上官婉儿：“……”</p>

武曌一瞅高阳这副表情，便察觉到不对。</p>

这厮，有问题！</p>

很快，一杯茶香四溢的热茶，放到了高阳的面前。</p>

高阳手捧热茶，以斟酌的语气道。</p>

“这其二嘛…”</p>

“臣说了，陛下真能恕臣无罪吗？”</p>

武曌眉头一挑，意识到了不一般。</p>

“朕说了，今日你我君臣坦诚相见，有话高卿只管说。”</p>

武瞾神色严肃，直接开口。</p>

高阳松了一口气，朝着武曌豁出去道，“不瞒陛下，臣此举并非为了育婴堂，也并非令大儒为臣辩经，而是为了臣，以及整个定国公府留一条后路！”</p>

“只是臣此举，有些逾矩！”</p>

仅是一句话，就宛如雷霆一般响起。</p>

但武曌却嘴角带笑，一脸轻松。</p>

她淡淡的道，“朕还以为高卿不知呢！”</p>

高阳一脸苦笑，“臣岂能不知？”</p>

“谋士向来谋己，但臣干的事，皆是拉仇恨的事，虽然也转移了一些出去，但难有好报。”</p>

“纵是那柳大山，都跟臣玩起了博弈，狡兔死，走狗亨，陛下现在信任臣，但以后呢？他让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有西厂相助，有百官相助，臣也会多一些底气！”</p>

“臣虽义正言辞一口回绝，但心底却又不禁想到，赵国大皇子，楚国大公主，皆是如此拉拢臣，要臣给自己留一条后路。”</p>

“臣虽不动摇，但这么多人皆如此说，臣也不得不问一嘴——陛下，有朝一日，您会对臣动手吗？”</p>

上官婉儿脸色一变，没想到高阳这么直接。</p>

武曌也是凤眸一变。</p>

她没想到，高阳真的交心了！</p>

这句话，才是他的心底话！</p>

说出这句话时，高阳也紧盯着武曌。</p>

他知道这些话会令武瞾不喜，但人心是会变的。</p>

武瞾是个聪明人，也是极有野心的帝王，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挑明。</p>

这对双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p>

面对高阳这句话，武瞾一张矜贵的脸上满是严肃，她重重开口道。</p>

“朕不会。”</p>

“你对朕有大功，更扶大乾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救了朕的命，朕干不出这等过河拆桥之事。”</p>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p>

“朕一日不死，你便不会死！”</p>

高阳闻言，笑着道，“陛下，你爱臣吗？”</p>

这一句话，瞬间令武瞾脸色一变。</p>

？？？</p>

爱？</p>

这高阳！</p>

一时间，不知为何，武瞾的心罕见的有些慌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