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见众伙计不敢多说话,思忖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大伙听好了,可不要会错了意,老子绝对不是要舍弃厉大爷和穆姑娘,只是在池田家大举围攻之时,厉大爷和穆姑娘要全力迎战敌人,咱们这些人武艺低微,对付强盗和响马尚能说得过去,要与几千名军士厮杀,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只帮不上厉大爷和穆姑娘,反倒让他们两位分心关照咱们。是以咱们远远逃开,对厉大爷和穆姑娘不只没有丝毫坏处,反而大有好处。”
众伙计听叶逢春如此说话,人人心中雪亮,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抚众人罢了,其实就是一心想要逃走,避开池田家兵马的围攻。只是众人虽然知道叶逢春的用意,但是谁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些许不平之色,是以叶逢春说完之后,众伙计一个个低着脑袋,垂手侍立,无人敢开口说话。
此时黄金寨武士已经将三名池田家的使者围在了中央,无数刀枪指向三人的周身要害,只待哲别一声令下,便要将三名使者剁成肉酱。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站在人群之中,眼看着三名池田家的使者已经陷入绝境,暗想哲别绝对不会投降池田家,之所以答应接见三名池田家的使者,无非是要拖延工夫,想方设法与池田家周旋,待到池田家粮尽之时,不得不撤围离开。只是没有想到池田家的使者如此蛮横,竟敢出手击伤黄金寨武士。看样子哲别绝对不会放过三名使者,非要将三人残杀不可。三名使者被杀,黄金寨与池田家再也没有了周旋的余地,只有与池田家决一死战。哲别自然知道决战不可避免,索性不再与三名使者多费口舌,要将三名使者斩杀,再全力对付池田家的兵马。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哲别大声说道:“都给老子听好了!将这三个狗贼千刀万剐,但是脑袋须得完完整整地留下,老子要将这三个狗贼的人头悬于山谷之中,让池田一昭这个王八蛋仔细看看,这就是为池田家卖命的下场!”
哲别说到这里,瞥了三名使者一眼,右手拔出大刀,正要喝令黄金寨武士上前围攻三名使者,便在此时,只听马上那名骑士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哲别将军,怎么今日既不说蒙古话,又不说扶桑话,反倒说起你一向瞧不起的汉话了?!”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没有想到马上那名骑士竟然会说汉话,心中都是悚然一惊。慕容丹砚暗想听这个家伙说话,似乎与哲别颇为熟谙。而且据此人所说,哲别以蒙元正统自居,对汉人颇为鄙视。不晓得此人是何来历,竟然对哲别的性子了如指掌。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见马上那名骑士缓缓抬起头来,深笠下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面孔。看这人的模样,似乎并不太老,只是脸上皱纹太多,显得有一些苍老。只见他高鼻深目,与扶桑人大不相同,与中土汉人也并不十分相似。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没想到此人的面容如此古怪,心中都有一些忐忑不安。
哲别看到那人的模样,登时大惊失色,怔怔地望着那人,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人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哲别将军,虽说咱们许久未见,将军看到本王,也不必如此惊骇才是。”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听那人以“本王”自称,心中都是一凛。厉秋风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诱使黄金寨和池田家攻打白莲山庄的那人正是寿王。我原本猜测池田家要与黄金寨大打出手,寿王府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没想到寿王竟然藏身在池田家兵马之中,而且还大着胆子亲自前来与哲别相见。
慕容丹砚先前听厉秋风说过,黄金寨与池田家之争十有是一场误会,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寿王府一定会派人出面说和,让两家罢手不斗,联手攻打白莲山庄。其时慕容丹砚对厉秋风所说之事心存疑虑,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相信黄金寨和池田家在此地相遇并非偶然,而是由寿王在背后谋划,是以对厉秋风更加佩服,暗想厉大哥猜测哲别一伙和池田家背后有人主使,我虽然没有出言反驳,可是心中并不相信,没想到事实与厉大哥猜测得一般无二,真是寿王府在背后捣鬼。不过寿王这个老家伙竟然会来到这里,只怕厉大哥也没有猜到。这个老家伙相貌古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晓得这个老家伙的先祖帮着扶桑国国王干了什么大事,竟然能够在扶桑国受封王爵。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哲别已经清醒过来,急忙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几名武士,快步走到三名池田家使者面前,这才停了下来,向着骑在马上的那名骑士恭恭敬敬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在下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亲自来到此等偏僻之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哲别如此一说,心中再无丝毫怀疑,暗想这个家伙果然是寿王。看哲别在此人面前如此恭敬,这个老家伙一定有人所难测的本事。与这个老家伙打交道,须得处处小心,免得被他坑害。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寿王翻身下马,伸手扶住哲别,笑着说道:“哲别将军太客气了。本王迟来了几日,没想到竟然出了如此事端,让哲别将军手下的将士遭受了无妄之灾,是本王的过失,还请哲别将军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