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心中打定了主意,笑嘻嘻地对通海和尚说道:“大师听到没有?两位舅老爷好大的威风,竟然敢责骂大师,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来贵庄庄主夫人牝鸡司晨,在庄中说一不二,就连庄主大人对她也要畏惧三分罢?”
通海和尚极是聪明,自然听出叶逢春话中有挑拨之意,不过瘦子和胖子在山庄之中嚣张跋扈却是事实,通海和尚是白莲山庄庄主的座上宾客,但是两人压根不将他放在眼中,时不时的挖苦讽刺几句,多次让通海和尚陷入尴尬的境地,极不自在。今日两人在外人面前公然指责通海和尚包藏祸心,想要取代庄主,将白莲山庄据为已有,通海和尚涵养再好,却也是勃然大怒,不顾叶逢春等人站在身边,冷笑了一声,口中叽哩咕噜说起扶桑话来。
慕容丹砚悄悄叫过一名伙计,要他将通海和尚说的扶桑话译成汉话。那名伙计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一边听通海和尚说话,一边将通海和尚说的扶桑话译成了汉话,说给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知道。原来通海和尚沉声说道,两位舅老爷这话可说得重了!贫僧不过是庄主大人家庙中的执事僧人,每日里诵经礼佛,为庄主大人祈福。承蒙庄主大人看得起贫僧,时常与贫僧一起坐而论道,甚是快意,但是庄中大小事情,贫僧一向不参与。两位舅老爷数年之前跟随夫人来到山庄,那时贫僧已在庄中滞留多年,原本打算离开山庄,云游四方,怎奈庄主大人再三挽留,夫人对此也并无异议,贫僧这才勉强留了下来。贫僧与庄主大人和夫人商议去留之时,记得两位舅老爷就在夫人身边。若是贫僧素有觊觎白莲山庄之野心,以庄主大人的雄才大略,庄主夫人的聪明机智,岂能容贫僧一直留在山庄之中?
通海和尚说到这里,瞥了瘦子和胖子一眼,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倒是两位舅老爷到了山庄之后,可以说是威风凛凛,说一不二。这几年庄中的大小管事都换上了两位舅老爷带来的心腹,庄中的一些老兄弟气愤难平,要找庄主大人评理,都被两位舅老爷想法子挡了回去。有几位老兄弟伤心失望之下,不是生了暴病亡故,便是不再过问山庄之事,每日里喝酒胡闹,被两位舅老爷的心腹进了谗言,最后下场凄惨。更有两位庄主大人最信得过的老兄弟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两位舅老爷不只没有派人四处寻找,反倒诬陷两位老兄弟贪婪成性,偷了庄中许多钱财,担心事情败露之后受到庄主责罚,这才逃出白莲山庄,另寻他处安身。嘿嘿,这等小伎俩骗骗三岁小孩尚可,要让白莲山庄上下几百口人相信这等栽赃的假话,势比登天还难。两位这几年数次构陷贫僧,一心想要致贫僧于死地,贫僧感念庄主大人的恩德,与庄主夫人也没有什么嫌隙,这才没有与两位舅老爷翻脸成仇。可是今日两位舅老爷诬蔑贫僧想要篡夺庄主大权,实在太过荒谬。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贫僧愿意与两位舅老爷前去拜见庄主大人和庄主夫人,请他们两位给贫僧评评理。
通海和尚说完之后,双眼紧盯着瘦子和胖子。瘦子和胖子略略有一些惊慌,似乎没有想到通海和尚竟然敢破釜沉舟,要与两人到庄主和夫人面前对质,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应付才好。通海和尚见两人惊慌失措,知道两人方寸已乱,正是趁机打落水狗之时,立时向前走了一步,冷笑着说道,天色已晚,贫僧这就与两位舅老爷去拜见庄主大人和夫人,向他们两位辞行。贫僧离开之后,山庄自然是两位舅老爷的天下,从此两位在山庄之中再无丝毫忌惮,可以说一不二,永享富贵了。
通海和尚一边说话,一边向瘦子和胖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逢春见通海和尚终于与瘦子和胖子翻脸,心中极是畅快,暗想这个和尚武功不弱,要对付那两个王八蛋绰绰有余。不过他若是带着那两个王八蛋去见白莲山庄庄主和夫人,夫人自然要帮着娘家人说话,就算庄主对这两个王八蛋心生怨恨,可是碍着夫人的面子,只怕也不会重罚这两个王八蛋。须得想个法子激起通海和尚的杀意,让他在这里将那两个王八蛋杀掉。如此一来,就算庄主夫人想要救出二人,也已经来不及了。
念及此处,叶逢春正要说话,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位灰袍老者从山庄大门之中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紫袍文士和姓茅的头目见到灰袍老者现身,急忙躬身施礼,神情甚是恭敬,灰袍老者却压根不理会二人,快步走到通海和尚身边,满脸堆欢,口中说了几句扶桑话。那名伙计不等慕容丹砚吩咐,便将灰袍老者说的扶桑话译成了汉话。原来灰袍老者向通海和尚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听说有贵客光临,极为高兴,特意吩咐小老儿前来迎接贵客。夫人已经与庄主大人商议过了,将宴席改在明光殿之中,请通海大师带着贵客不必前往后院,径直前往明光殿赴宴好了。
通海和尚听灰袍老者说完之后,神情略略有一些难看,看了灰袍老者一眼,勉强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是夫人的吩咐,贫僧敢不遵命?只是两位舅老爷似乎对贫僧颇为不满,方才将贫僧斥责了一番,还对客人动手,是以贫僧想要将贵客带入庄中,只怕两位舅老爷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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