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聪明伶俐,智计超群,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又自幼生长在东辽县这等偏僻之地,没有什么江湖阅历。是以说话办事,虽然时时有惊人之举,可是有时不免异想天开,荒诞不经。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听她说话,虽然有些好笑和无奈,却并不责怪她。萧东和张实却是心下恼怒,暗想眼下已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个臭丫头竟然还在胡说八道,着实让人痛恨。是以王小鱼说完之后,萧东和张实转头盯着她,目光中尽是怒意。
王小鱼却不在乎,瞥了萧东和张实一眼,冷笑着说道“你们瞪着我干什么?莫非想吃了我不成?”
便在此时,慕容丹砚突然惊叫了一声,颤声说道“他、他在动……”
此时厉秋风和戚九也已发现独孤雪的尸体竟然微微向水面上耸起了几分,心下也是悚然一惊。慕容丹砚吓得紧了,左手自腰间的皮囊中摸出两枚银针,随即向独孤雪的尸体打了过去。只听“嗤”的一声响,两枚银针自她手中激射而出,直向独孤雪的尸体飞了过去。
厉秋风没有想到慕容丹砚说打便打,眼下情势未明,若是贸然出手,极易惹出更大的麻烦。只是慕容丹砚惊恐之下,左手一扬,银针已然激射而出,厉秋风想拦也拦不住了。他生怕独孤雪的尸体有什么古怪,慕容丹砚手中的银针甫一飞出,他已反手拔出长刀,挡在慕容丹砚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点寒星一闪,正打在独孤雪被头发遮掩的面孔上。可是独孤雪的尸体毫无变化,仍然向水面升起。厉秋风、慕容丹砚等人站在石台之上,眼看着独孤雪的尸体似乎正要从水下钻占出来站到水面上,情形诡异之极,心下都是悚然一惊。只听张实颤声说道“莫非这个倭寇压根没死,故意装神弄鬼来吓唬咱们?”
王小鱼虽然心下也是惊恐不安,可是听张实说话,心下鄙夷,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倭寇虽然死了不少人,可是仍然大占上风,只须离着石台远远放箭,便能要了咱们的性命。除非他们与你一般蠢到了家,才会想出这样的笨法子,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然后跳到水潭中装尸体。哈哈。哈哈。”
王小鱼话音未落,只听“泼喇”一声响,独孤雪的尸体已然从水潭中腾空而起。水面上水花四溅,声势甚是惊人。
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大惊,暗想独孤雪果然另有阴谋。虽说正如王小鱼所说,倭寇已然掌控了大局,只须乱箭齐发,便能将众人尽数射死。若是真的装扮成尸体,再来偷袭众人,确实是画蛇添足,愚蠢之极。只不过扶桑人行事诡异,不能以常理推测,否则柳生宗岩也不会十余年如一日,一心想要倾覆大明江山,自己登基做皇帝。这等妄想偷天换日的举动,寻常人等自然干不出来。是以独孤雪弃了大船,丢盔弃甲,装扮成一具尸体,慢慢向石台漂来,图谋将众人杀死,却也并非全无可能。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王小鱼尖声大叫“炸尸!炸尸!”
王小鱼一边大声叫喊,一边转身便逃,一头扑到身后的石壁上,双手捂住眼睛,脑袋紧紧抵在石壁上,身子抖如筛糠。
萧东听到王小鱼惊叫,百忙之中还是转头瞥了王小鱼一眼,心下鄙视,暗想这个臭丫头方才还在胡吹大气,眼下却吓得落荒而逃,真是可笑之极。